“娘娘说的是,”姜梒揩掉眼角的泪花,心知这刘氏怕是要坐看观虎斗了。
“若这女子此胎是个女孩倒也罢,倘若是个男孩,那以后岂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姜梒心窄,满心只盛的下世子哥哥一人,可又不能因此就不顾家族脸面。”
“我的几个兄弟姐妹虽然年龄尚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时光荏苒,难保以后不会被人拿出来议论,碰到无礼人家效仿一二,这可怎么办啊!”
姜梒声泪俱下,言语恳切。
王妃轻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磨破嘴皮子的劝慰她时,一管家嬷嬷神色慌张的进来了。
管家嬷嬷微微喘着粗气,见姜梒在此身形一顿,又快速的垂下头回话。
“禀告王妃娘娘,李姑娘的胎落了!”
王妃惊愕出声,手里紧攥着帕子,追问:“差人看过了?”
“由府上经验老道的稳婆看过了,保不住了。”
姜梒闻言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沉沉,可眼神里尽是了然于胸的蔑视。
“李姑娘躺在床上,嘴里叫喊着,”管家嬷嬷飞速看了姜梒一眼,迟疑的开口说:“她说是郡主殿下送来了一碗打胎药,逼迫她喝下,若不从就拳打脚踢,就连她身边的小丫鬟都被打肿了脸……”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辱骂的话,她实在是没脸说出口。
“她是这样说的?”
姜梒鄙夷不屑的问,没有一丝方才的柔弱可欺。王妃暗道,这才是张扬果敢的姜梒。
“娘娘明察,我送给她的只是一副用来调养身体的安神药,特意叮嘱过是孕妇服用,是 以里面并没有任何对胎儿不利的成分。”
“那家药铺在长街南侧的万安巷,娘娘可派人跑一趟,便知真假。”
姜梒不慌不忙恭敬的立在下首。
“梒儿莫多想,无论如何都得差遣人去查证一趟,否则以后恐怕会使你同世子生了嫌隙。”
“是。”
姜梒就候在那看王妃逐一安排人去查证,一切妥当后才带着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西苑。
到那里时,褚丞已经被放了出来,正伏在床上抱着李承欢哭。
她们一进去,那个被掌掴的小丫鬟就蹭地冒出来指着姜梒大喊:“就是她,逼得我们姨娘喝堕胎药!”
褚丞将怀中樱樱哭泣的李承欢放下,一把提起旁边的大刀,寒着脸冲她而来。
茯苓见状忙护住她,王妃则呵斥一声,示意身边人去拦着。
“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要对自己的未婚妻挥刀相向了吗!”
“今日只她一人来找过承欢,也是我亲眼看见她从这屋里走出来,之后承欢便血流成河没了孩子。难道还是我冤枉了她。”
“世子慎言!我再不济也是圣上赐你的未婚妻,你确定要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定我的罪吗?”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贱人!”
“世子!”王妃怒斥一声,“噤声!”
嬷嬷将褚丞哄到一旁,乱哄哄的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王妃这才坐下。
姜梒凌厉的目光看向斜倚在床边的李承欢,嘲讽的挑眉,李承欢有些心虚的移开眼。
王妃看在眼里,心里平缓不少。
不一会儿,几个出去办事的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由黑布蒙了眼,手里抱着个罐子,穿着打扮应是开方子的大夫。
众人行过礼,王妃开始问话。
“这屋中可有今日去你店中买药的人?”
才揭开黑布的曹大夫适应了一下屋内光线看了一圈,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劳烦曹大夫指出来。”
此人不明所以,缓缓指向了姜梒身后的茯苓。
“只她一人?”褚丞不满地插嘴。
“今日登门的两位姑娘,除了这一位还有一位戴着帷帽,并未看清楚样子。”
“曹大夫临街开着商铺,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怎么就特别记得两位姑娘呢?”
“夫人有所不知,我的铺子开的偏僻,多是附近熟悉的人来买药,维持一家老小生活不成问题。所以两位姑娘来时才能记忆深刻。”
“曹大夫怎么选了这么偏僻的一处位置?”
“那里赁钱便宜,小人拿的出,地段好一些的,实在是赁不起。”
这话听着合情合理,无人有疑。
“母亲,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人证物证俱在还在等什么。”褚丞不耐烦的看向王妃,王妃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去,他再次闭嘴。
“去取来笔墨纸砚,让曹大夫将药方中的药材一一列出来。”
王妃对旁人吩咐,又给贴身嬷嬷使了眼色,嬷嬷会意,安排一个小丫鬟特地去请近日宿在府上替老夫人请平安脉的太医。
曹大夫边写,王妃边问:“那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