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梒踏实的睡了一觉,大醒时一睁眼就看见茯苓正跪在床前一脸担忧的样子。
她吓了一跳,浑身汗毛乍起,冒出一层虚汗来。
“你,你怎么了?”
姜梒有些担心茯苓得知昨夜之事,有些结巴的问她。
“郡主来了月信竟一丝未察觉吗?此前每次来都会隐隐作痛坐立难安。从未像今日睡得那么香甜。”
茯苓眼含星光,为她高兴。
姜梒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茯苓见状掀起一侧被角,指着床榻上一摊血渍,“这不是吗?”
那男人昨夜伤口渗出的血,竟然染到了被褥上。
“婢子昨夜贪睡,未照顾好郡主。”茯苓有些自责,可又有些异常的亢奋。姜梒犹疑的捧住她的脸,从鬓角处使劲抠了抠。
鬓角被抠的通红,也没出现话本子里的人皮面具,而茯苓也没反抗。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姜梒狐疑地上下打量茯苓,压根没发觉她哪里不一样了。
茯苓舔了舔嘴唇,往前凑一凑,压低声音说:“婢子一醒,就悄悄去后山看了,原先……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
姜梒心里咯噔一下,猜疑她昨夜是否听到了什么。
“我还同寺内僧人打探了一番,没人言语透露出发现尸体。郡主,你我二人并没有沾上人命,我们是清白的。”
茯苓的激动溢于言表,姜梒见她这样也只能跟着附和,总不能直说,那人确实没死,还要她陪睡一晚吧……
可她又觉得茯苓确实天真,若换做别人,恐怕早在后山凉透了。
月信的问题,茯苓并未揪着不放,姜梒怀疑她是否是受了刺激,多少有些情绪不稳。
用过午饭,特意弄来一碗安神汤,哄着茯苓喝下,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开始昏昏欲睡。
姜梒倚靠在贵妃榻上,盯着手中的经书发呆,屋外小和尚敲了三次门,都未听见。
门外的褚丞神情不悦的推开门,一锐利的目光扫去,小和尚连忙闭嘴退下了。
绕过青色的帷幔,走过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美人捧卷出神图。
褚丞看得一愣,眉头缓缓展开。
“郡主在屋中怎么不应声?”
他的声音极淡,不带有一丝温度。
她抬起头,双眸里尽是迷茫,直到褚丞在她面前坐定,才缓缓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还有不足半月你我便要成婚了,可听岳母提起,说你要堕入空门,我便来看看。”褚丞眉头微挑,后背笔挺,正巧挡住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还未成婚就这样称呼,于礼不合。”姜梒懒洋洋地坐起,凉薄的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你不用委屈自己说些甜言蜜语,我母亲对你非常满意,早在很久之前就常在姜淮耳边夸你。”
褚丞豪不谦虚,赞同道:“岳母眼光独到懂得欣赏。”
“不久前苏牡清才刚来过,是你让她来的?”姜梒实在不想听他那些,只能打断他换一话题。
“她说来这里为的是求子,可又没带着三皇子,瞧着倒像是专门为我而来。”
“郡主多虑,三皇子得了些差使,应是忙不开才未陪同。”
褚丞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看得她倒有些坐立难安。
“你若有病便赶快回府医治吧,莫在这杵着了。”
姜梒终于忍无可忍。
“那不可,我们之间乃帝后赐婚,若你不肯出席那本世子娶什么,我已禀明圣上,陪你同在这法庆寺待上一阵,直到你肯下山。”
“世子不怕,被你骗去嫁人的三皇嫂吃醋吗?”姜梒上前一步,“我说呢,你二人私定终身后,苏牡清为何肯心甘情愿的嫁给三皇子,为的不过是能成功坐上那后宫的尊位。”
“我问过喜嬷嬷了,他二人新婚夜后床榻上压根没有落红,褚丞,你敢指天发誓你同她没有行苟且之事!”
“她为何会嫁给三皇子,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母亲去皇后那哭闹,皇后如何会心软赐婚。”
“你哄我呢!皇后的懿旨可是同圣上赐婚三皇子的诏书一道下来的,他们并未在一处,怎么可能因为我才导致她另嫁。”
姜梒怒目而视,手撑着腰丝毫不惧他的怒色。
“所以,其实是你们先有了打算,才有了三皇子去请婚之事,又有了你托人暗示我母亲去皇后那哭诉之法。”
姜梒替他总结道:“你深谙我们所有人的心思,又加以利用,最后你成了受害者。”
“那李承欢呢!你对她真的是喜欢,还是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她的胎像不稳,是否是你夜夜索取的过于频繁的缘故!”
“你说话啊!”
姜梒怒吼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