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骗,签了利滚利的欠条,惹人讨债上门、要抓走她抵债。
母亲急的整日以泪洗面,而她的原身也急火攻心、卧床不起,终至一命呜呼。
总之,地狱开局。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她已经穿来了这个朝代,倒不如好好体验一把古代的风土人情。
当务之急还是要交上那批订单,只要染坊有了银子能运作起来,她就有白手起家的自信。
“砰”的一声闷响,打断了顾清宁发散的思绪。
她听着门外的哭泣尖叫声,无奈起身,在准备大展拳脚创业之前,还要先解决眼下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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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
门外,何白看着将被拽上马车的顾青梧,得逞的笑意刚在脸上露出,却被一声虚弱的阻止声打断。
他登时不满的皱起眉,视线顺着那声音来源移去,却一下被惊艳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后院缓缓走出一个粗布衣衫、身材瘦削柔弱的小娘子,满面病容也遮掩不住的清丽温婉,动作间仿佛弱柳扶风、就那么撩起清润润的眼望过来时,看得他瞬间酥了半边身子。
……乖乖,这顾家里,原来还藏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
顾清宁说完一句话后,先是弯腰扶起了还摔倒在地的娘亲。
柳拂笙又惊又怕,却还担忧长女的身体,却被顾清宁安抚的拍了拍掌背。
少女的视线,落在门前的纨绔身上。
何白长得胖,又喜欢一身穿金戴银的富贵色,身子被绸缎衣料裹得圆胀绷紧,猛一看上去很似一只炸漏了馅的元宵。
他感知到顾清宁的目光,还颇自感风流倜傥的展开折扇扇了扇。
顾清宁被这元宵色眯眯的眼神看的一身鸡皮疙瘩,却强忍着恶心、站在原地抬起眼,与那仗势欺人的纨绔对视。
“何公子。”
她声音尚且带着病中的气弱,偏咬字极为用力,不输气势:
“阿妹年幼不懂事,即便您手中捏着欠条、就这样不情不愿哭喊着被你当街带走,被邻里街坊看见了,传出去,也有损您的英名,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微妙的警醒了何白。
他想起自己姐夫警告他,最近京中会有大人物到烨州,要他行事不可再张扬、须得夹起尾巴做人。
顾清宁瞧着何白开始慎重的表情,就知自己的方向对了,遂又稍柔化态度,扶着母亲,转而一副被走投无路的弱势模样。
一张面无血色的苍白小脸上,眼眶泛红、浅淡瞳孔被强忍的水汽盈盈出泫然若泣的泪意,可怜又惹人心疼的倔强模样:
“希望何公子可以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若半月后仍还不上欠下的银钱,我顾清宁自愿随何公子回府……”
微风拂过,顾清宁垂散发丝被吹起一点,拂过她挺翘的鼻梁,稍稍柔化了她因骨相而看上去总有些清冷的轮廓。
唯有一双浅淡如琉璃的眸底,压着几近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加半分遮掩,令本气质柔弱无害的少女身上,竟显露出堪堪灼杀人眼的锋芒。
她最后一字一顿的承诺:
“绝无半句怨言。”
被绑在马车之上的顾青梧闻言惊叫出声,挣扎着想要下去阻止:“阿姊,不要!”
周遭围观的街坊们亦一阵哗然,顾清宁感到娘亲握着她的那只手瞬间就抓紧了,便安慰的回握回去,眼睛始终看着陷入思索的何白。
过了好半晌,那纨绔才终于松开了紧缩的眉头,对着家丁们一抬手,示意他们将顾青梧放下马车。
顾清宁顿时松了一口气,后背衣衫早被冷汗沁透了,本就重病未愈的身体站也站不稳,被呜呜哭着的妹妹一扑,好悬直接摔倒在地。
却在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的时候,她听清何白晃着扇子,慢悠悠的补充道:
“就宽限七日的期限,若还不上银钱,小娘子,我就要你与你妹妹一同到我何府中,左右侍奉在本公子的房内,做贴身丫鬟”
纨绔“啪”的合上折扇,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们姐妹俩一笑。
“……自然”
顾清宁一垂眸,冷冷淡淡的应下。
纨绔随即得意一笑,转身满意扬长而去。
何白带着家丁走后,周遭围观的村民们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瞧,便也三三两两散去。
破旧染坊内外,一时间安静下来,顾清宁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身体的虚弱瞬间复又叫嚣,令她自小暑暖阳之下,也不免渗出一身的冷汗。
顾青梧这才注意到自家阿姊过于苍白的脸色,这下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忙抹抹眼泪将人搀回房中,又跑出去为她烧水煮药。
方才一番对峙实在消耗了顾清宁太多的精力,令她也没有阻拦妹妹风风火火的行动,而是阖眸靠着床头、兀自整理思绪。
然而刚坐下不久,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