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们停下来不要追了,看的我头晕眼花的。”许心语一手扶着头一手伸着向下做着摆停的动作,温柔地说到。
梁管家马上吓止住其他的佣人。长年累月的在这深宅里按部就班的干活,已经让他们都失去了鲜活的生气,大家都用认命去掩盖那种死气沉沉的“安稳”。就像人人都庆幸自己在海里有个泳圈,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依然无法放弃那个泳圈。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只剩下得过且过,唯命是从了。所以所有人都停的很干脆,刚刚追时也未见得卖力。
秋一无暇顾及后面的状况,她的脚虽光着,可却像生了风一样,急切的往眼前能跑的路边跑边大声地喊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盼望能听到或是看到先生的回应里。因为现在找到先生对她来说是最迫切的事。自从那天以后,“金敌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两天只有她孤零零的坐在围墙边从清晨等到日暮。除了等先生,也有一丝盼望“金敌明”能再出现,她还没把玉佩还给他呢。还有昨天金城小学里的人通知她说警察也找不到陈老师,陈老师不回来她就不能继续住在学校宿舍里了。此刻的她犹如在浩瀚汪洋中心,找不到前路的方向,只想找到先生。或许饥饿,贫穷,寒冷这些并不能在任何一个时刻打倒她,但是温暖的爱意,那种真正让她想要拥有想去珍惜的温暖失去时,她才会那么迫切执着地拼命要去抓住。所以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
“梁福,你赶紧喊住她,惊动里院的老太太就不好了。”许心语有些担忧地说道。
“哎!好!”梁管家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急忙跑上前一些卖力大声地喊道,“小娃娃,你家先生姓什么叫什么啊?”
秋一听到了梁管家的喊声,愣了一下,迟疑地停下了飞奔的步伐,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突然也大声喊道:“姓陈,是陈老师,他在金城小学里教书的。”
“你跟她说我知道,叫她到我跟前来。”许心语温声细语的对梁管家说到。
“你赶紧到这边来,我们大太太知道你先生的情况。”梁福扯着嗓子喊道。
秋一一听有人知道先生的情况,马上大踏步小跑着往回走。可还是警觉的站在了人群之外一些,离佣人们和梁管家有一定的距离。梁管家见状,就招呼佣人们退后一些,自己也走到他们那边去。他之所以能成为这大宅院里的大管家,就是因为他会审时度势,懂分寸会把握。
“来,你过来一些。”许心语向秋一招招手。瞧着眼前这个瘦弱却精力充沛的女孩,一双水灵灵清澈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回看着她。□□的小鼻梁此刻正随着快速的呼吸起伏着,一张倔强的小嘴紧闭着,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些乌黑的脏迹。身上单薄的衣裳显然已经不足以应付这萧瑟的初秋。一双脏兮兮的小脚隐约透着点白皙,倒显得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和疤痕不那么明显了,正因为刚刚毫不顾及剧烈地跑动而微微泛着红。
“梁妈,去,快去找些适合她的鞋子和衣服来。”许心语眼没转开,却对她身旁的妇人急切的说完后又向秋一招招手说,“来,你到我跟前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一,我家先生在哪?”秋一迟疑了一下,往许心语跟前挪了挪,清脆急切响亮地问到。秋一的眼睛一直直溜溜盯着眼前的许心语,她的温柔与轻缓总有种莫名的魔力,让秋一感觉舒服,不抗拒。同时也在心底惊呼:怎么会有这么好看,这么干净的女人,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这可比裁缝店的春花姐好看太多了。
“你是找金城小学的陈庚良老师对吗?”许心语看她急切的样子,就直接问到。
秋一马上来了劲,哪怕听到一丝和先生有关联的线索,她都异常兴奋,满怀希望地急急说道:“对对对,他在二十天前被请到这大房子里,我来找过,可是门口的人叫我等着,我天天在门外等也没有见到先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