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影西斜,海棠落瓣无声,新叶凝翠欲滴。
江映月摩挲着玉佩的纹路,静静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江映月有些乏累。这一天本就跌宕,精神一刻也不曾松懈,实在有些挺不住。江映月半合上眼,扬声唤婢女雀儿,“什么时辰了?”
四下静的吓人,江映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上停顿一瞬又有些僵硬地继续。渐次有风声起,穿堂过院,风送人声,隐隐约约。
江映月早睁开了眼,却始终不敢抬头。
恐惧如同之前的寂静,铺天盖地压过来,摄住其中的人。那风声人声实在太假,像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后的欲盖弥彰,和江映月一起,维持一个脆弱的,摇摇欲坠的平衡,不敢戳破。
江映月不知道对方在顾忌什么,江映月只知道随着声音越来越假,风声变的刺耳,人声变的滞涩,对面未知的鬼怪似乎开始焦躁起来。很奇怪,但江映月就是似乎可以感知到对面的情绪。
手中的玉佩开始发烫,越来越烫。蓦地,一大片阴影扑过来,江映月举起玉佩挡住。阴影无法向前,阴影越重,玉佩越烫。空间几乎扭曲,色彩都被阴影吞噬,玉佩莹莹地发着光,竭力笼住江映月。
光与阴影纠缠着,江映月只觉得玉佩越来越重,她要拿不动了,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玉佩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重量瞬间消失,江映月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阴影散去一瞬,玉佩碎成齑粉,江映月没来得及喘口气,比刚刚更浓重,更不详的阴影又扑上来。
江映月的恐惧已经在刚刚耗尽,此刻无比冷静。之前玉佩发热时江映月的右手被烫出了一片水泡,拔下簪子时碾破了几个,江映月顾不上这些,用簪子划破左手掌心。
阴影已经逼至面前,江映月右手蘸着血,在空中勾勒玉佩的纹样。血液凝在空中,不散不坠,从江映月落下第一笔的时候,阴影就停住了。笔意勾连,血色愈盛,阴影停滞,后退,变浅,变淡。
江映月只在第一笔时右手食指蘸过左手掌心的血,随后右手食指上的血不必去蘸,仿佛源源不断,绵绵不绝,而江映月的左手也越来越凉,渐趋麻木,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当江映月最后收笔与起笔相连时,血光大盛,充斥了整个空间。江映月瞬间窒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光芒可以挤走空气,占据所有的所有。当江映月重新得以呼吸时,阴影早不知所踪。
“姑娘,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