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旭很快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一方面,“点睛赋灵”之术创造出来的人物智商实在有限。
这个黑衣小厮的脑子,大概相当于十余岁凡人孩童的水平——此时此刻,他正在赵欣然的指点下,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偶尔还会算错几个数字,被赵欣然严厉地指出来。
“不愧是算术,连纸片人看了都会觉得头疼。”看到这一幕,顾旭不禁在心头吐槽道。
按照国师的说法,每个人计算出结果所花费的时间,将成为重要的参考指标。
如果他想要在候选人中间脱颖而出,就必须得找到一个更好的、能够在更短时间内解决问题的办法。
…………
莫厉趴在桌子上冥思苦想。
他提起笔,回忆着自己的笔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符篆的名称———“六甲阴阳符”、“缩地符”、“飞浮符”、“开运吉祥符”……
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些符篆之中,有哪一个能够帮助他解决当前的问题。
“真不理解国师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考核内容,”莫厉挠了挠头,心烦意乱地想道,“估算洛水大会支出这种事情,自有户部的官员们负责,为何需要我们这些修行者来做?”
起初,在焦躁情绪的影响下,莫厉觉得这是国师对顾旭的偏心——因为顾旭擅长改进符篆,所以国师特意设下这样的环节,来帮助顾旭成为最终的胜出者。
但后来他又想到,国师一向是洛京官员们公认的正派人物,不仅不偏不党、油盐不进,而且年轻时连皇帝都曾当面顶撞过——他从不会掩饰对优秀人才的欣赏,但他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滥用职权改变规则。
因为自己搞不定眼前的问题,而质疑国师的操守,显然是一种不正确的思想。
莫厉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默默承认,自己了解的符篆知识终究还是少了一些。
像“点睛赋灵”这种比较偏门的、不存在于正统书籍上的符篆……如果他先前了解过一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
沈丘也同样盯着眼前的白纸,一筹莫展。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曾尝试过使用“化符纸为实物”的法术,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将其变成一个算盘,然后一边拨弄着算盘上的珠子,一边记录着计算结果。
但是国师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举动。
国师认为,他这是一种耍小聪明的行为。
毕竟算盘只是一件工具。
归根到底,他使用的还是自己的脑子。
于是沈丘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趴在地板上掰手指的黑衣小厮,又看了看身边奋笔疾书的顾旭,心情愈发感到焦虑。
也只有和他一样坐在书桌边愁眉苦脸的莫厉,能够稍稍给他一些心理安慰。
…………
顾旭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打草稿。
“洛水大会……支出……计算……符篆之术……快速……”一个个关键词语嗡嗡响着,像是无数只小蜜蜂从他耳畔飞过。
两世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无数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掀起风暴。
他先想到,如果自己面前有一台电脑,那么他就可以编一段代码,或是用Excel表格,就能轻轻松松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从零开始打造一台电脑,显然是不现实的。
前世的计算机历经上百年的发展和演变,已经具备了极为复杂的构造和功能。
顾旭穿越前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搞明白其中的原理,更别说利用这个世界的符篆把它实现出来。
而这个世界的符篆,大部分都是用来作战、驱鬼或辟邪的。就算有少数功能型的符篆,例如“风行符”、“避寒符”等,用途也都非常单一。
不过顾旭转念一想,他今天并不需要打造一台功能复杂的计算机。
不需要显示画面,不需要播放声音,不需要联网,不需要用来存储视频……
只需要最简单的数字计算功能,就可以了。
甚至只需要加减法——毕竟连续重复的计算加法是现代计算机做乘除法时常用的方式。
顾旭首先想到的,是帕斯卡加法器。
法国数学家帕斯卡的父亲是一名税务官。因为帕斯卡小时候曾目睹父亲费力计算税率税款的情景,便想替父亲做点事情。
“帕斯卡加法器”是一台由系列齿轮组成的装置,外形像一个长方盒子,需要用钥匙旋紧发条后才能转动,只能够做加法和减法。
而为了解决加法“逢十进一”的进位问题,帕斯卡采用了一种小爪子式的棘轮装置。当定位齿轮朝9转动时,棘爪便逐渐升高;一旦齿轮转到0,棘爪就“咔嚓”一声跌落下来,推动十位数的齿轮前进一档。
但顾旭思索片刻,觉得用这个世界的符篆来呈现十进制数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他想到了前世的另外一个数学家,来自德国的莱布尼茨。
传说中,在十八世纪的某一天,莱布尼茨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