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回来时抱着一堆食物,上下眼皮打得不可开交,嘴巴居然一直没停,看得献惊为天人。
“你这是几天没吃了?”
图南努力不倒地就睡。“就一天没吃,我也不知怎么了,感觉特别饿,仿佛一口气游了三百里。”
“你干嘛了?”
“没干嘛,就是考试,对了,我手酸,你喂我吃吧。”图南将满怀的食物塞给献。
献不解的接过,投喂。“考试而已,你至于这么夸张吗?”
“我写了快五万字。”
献:“....海国的官考演化得这么丧心病狂了吗?”
“没有,是我写策论写了两万余字,而且一遍草稿一遍考卷。”
“海国官考的策略不是几百字就行了吗?什么题目?你写了什么?”
“问如何减少新征服地区的治理成本,我答....”图南一边吃一边将自己文章的大意说了说。
献:“...你知不知道自己出的主意有多缺德?”
图南莞尔。“雨师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如何?为了落实政策,头胎生下双胞胎的家庭不能再生二胎,家庭中幼崽超过两个,大人的算赋,稚童的口钱,超出一个加一算,超出两个加两算。当然,也有的家庭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头胎只生一个,二胎生二三四五个,这是一胎所出,不受人力控制,很难判定违法。但雨师国够狠,生下多胞胎的父母,多胞胎只要夭折一个,父母就得一起死,固然有故意养死幼崽的父母,但稚童本就易夭折,有多少无辜父母因此枉死?但谁能否认,这一政策延长了雨师国国祚,如若不然,雨师国真的能跳出主体人口为短生种的三百载国祚怪圈吗?山河破碎,死得人将千百倍于计划生育政策下枉死的冤魂。我也不是说那些不幸者就该死,但没有完美的政策,一项政策,只要能将死亡与损失降到最低,足矣。”
大概也觉得让人牺牲还要人接受太缺德,图南又补充:“当然,不幸成为牺牲的人肯定接受不了,但他们可以恨,可以报复,只要他们能给予统治者极致的痛苦,统治者也会改善寻求更完美的方案。虽然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案,但这不代表没有更好的方案,只是目前没人想出来。便如千载前的上古人族,巫女望舒对屠城者挨个上门不分老幼活埋全家,更宰杀献愍王一子一女一孙还下锅或炖或制作肉脯献给献愍王品尝的报复,赤帝因而反省前人过错,更好的政策就出台了。话说那段历史里赤帝居然能让献愍王与巫女望舒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喝酒有点离谱,吃了亲生骨肉做成的肉脯与肉汤,献愍王便是将巫女望舒下锅炖了喝汤都不足为奇,最后居然一笑泯恩仇了。”
虽然我对上古人族王朝的历史不太清楚,但听你这描述就很炸裂。
良久,献道:“献愍王干什么了?竟令人烹其子孙。”
“也没什么,就是下令屠城,有个诸侯向羽国投降,后来又投军情想投回来,但收复失地的联军因为权力斗争不想他回来。反正最终结果是献愍王完全不知道那个诸侯又投回来了,诸侯的方国被屠城。”
“巫女望舒是那名诸侯的子孙?”
“不,巫女望舒是诸侯的仇人,史书记载巫女望舒后来将诸侯幸存的子孙杀光了。”
“那她是谁?”
“屠城中幸存的平民。”
献莞尔:“这有点人间讽刺啊,我猜死者们死都想不到自己的死亡如此不体面。”
对奴隶主贵族而言,死在奴隶草芥手里别提多屈辱了。
献好奇的问:“不过你知道这样的历史,就不担心吗?”
图南淡定答:“我只负责出谋划策,决定权又不在我手里,就算要恨也恨不到我头上。”
“你会遗臭万年。”
“又不会少块肉。”
将最后一块鱼丸投喂给图南,献问:“还要吃吗?”
图南闭着眼睛回答:“不了,我要睡觉。”
说完也不等回房,就地躺下,将献吓了一跳。
“喂,怎么这就躺下了?好歹先回房。”
献无奈的将人扛起,送回房间。
一觉睡七八个时辰,醒来别提多舒坦,图南一边清洁牙齿一边拆开昨天到但因为考试没来得及拆的书函。
献吃着宵夜,好奇的问:“他今天怎样了?”
“五郎说他到军营报道了,被强制剔了头,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有什么好哭的?军营里生活不便,剔成光头是最方便的。”
献看了眼图南的头发,坐船的时候因为不便打理,图南的头发长了许多,但下船后很快找理发匠修剪回断发齐刘海。
“说不定是因为身份,鲛人不是身份地位越高,头发越长吗?”
“那是因为海里打理头发很困难,只有贵族才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折腾头发,他如今在军营,自然入乡随俗,不论贵贱,进了军营都得按军营的规矩来,不至于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