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晖峰,大殿。
殿内,众弟子整齐着装,分列两侧,居中一中年男子盘坐在蒲团上,但见其道骨仙风,潇洒逸然,这正是朝晖峰首座,乐枫及众师兄弟们的师父,夏乔父亲,名扬天下的怀玉天师了。
“今日原不是早会的日子,奈何掌门师兄叮嘱,你们中有人默不作声,于门派偷偷立了大功一件,让我尽早嘉奖,着实是让咱们朝晖峰大有脸面呀,妙,妙……”说到此处怀玉淡淡拍手,其言语看似随意,却字字珠玑,如珠落玉盘,声音在大殿内回响激荡,天宗内力着实深不可测。
听闻殿上师父如此说话,队尾低着头的乐枫不禁暗暗头大。
“师父,其实我们……”
“哎哟,乐天师,你却不要喊我师父,究竟你做我师父比较合适,朝晖峰来去自如,下山惩恶扬善,是救民水火,光耀门派,少年扬名,岂一个潇洒了得……”
“……”乐枫直尴尬得低头不语,背颈上汗珠不断渗出。
“师父,小师弟此番确实立功一件,也算是将功折罪。”师父一旁蒙眼的玄桐师兄忙帮搭话,还得是玄桐师兄呀,每当师父责罚犯错师弟,玄桐总是从中说和,乐枫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下半截,“况且小师弟一举突破地宗境界,堪称几十年来门派第一人,倒真是喜事一桩,依我看却也不必过于苛责。”
“竟忘了此等事,某资质愚钝,于教学无甚长处,倒逼得乐天师自学成才,着实惭愧,着实惭愧呀,”怀玉冷笑道,“依我看,竟是本派掌门崇光师兄也教你不得,需得你开宗立派,著说传道,才不枉你一身天赋,我们也好拜你门下,早闻仙道才是。”
“额……弟子着实不敢,全仰仗师父与诸位师兄教诲授课,玄枫分毫不敢忘记,日夜苦修,侥幸突破了这地宗门槛,日夜感念师父与师兄们的大恩,结草衔环,无以为报。”眼见师父出言如此,乐枫愈发恭敬,心里暗暗祈祷能逃过此劫。
“爹爹,是我央求师哥带我下山赏灯的,要责罚的话请一并责罚我吧。”夏乔看着乐枫可怜,忍不住求情道。
“你住口,我几时说不责罚你了?”怀玉制止夏乔,继续怒道,“瓜田李下,瓜田李下,按说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知道此等简单道理么?此种事也是能够不作请示肆意而为的么,稍有不慎,置朝晖、置你这一干师兄弟们脸面于何在,幸而这次你的小聪明奏效了,倘或失算了呢,为师却如何为你向栖霞峰开脱,你在门派却又如何立足?”眼瞧师父发了火,乐枫反倒放心下来,师父总归是刀子嘴豆腐心,本质还是关心自己的爱徒。
“弟子鲁莽,弟子现下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思过房禁闭三日,罚去三月月俸,”怀玉淡淡起身,又走到夏乔面前,“一月不得离开朝晖。”说完背手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