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冷冽的脸庞多了一丝疯狂,一字一顿,重复了他常常在自己耳边说得污言秽语:“我,操,你,妈。”
要清醒。有一个声音一直这样告诉她。
没人在乎你背后在多少个深渊里遭受唾弃不断被踩踏,他们只能看到你高高在上的风光模样,未曾历经过风雨,还在埋怨自己命不好。
也没人在乎你拼死拼命要熬几个无法越过的冬,他们不管真相是什么,唯恐不乱趁你还没成名扼杀在摇篮你,将你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
她不能破罐子破摔,不能,绝对不能。
疯了谁都救不了,反抗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能,池听声你不能。
两股力量在一起相撞,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耳畔恶心触人的话语还在不断环绕,她还是放弃了反抗,随即而来不出她所料,是鲜血淋淋的一顿暴打。
疼,怎么不疼呢?
门外正赶来的周眠被池听声察觉到了。
她趁着池栖山没发现,狠狠关上门把门给反锁了,嘴角渗出血迹,靠着门笑意不散,嘴里冒出一句嘲讽:“你就这点能耐啊?啊?”
周眠捂着嘴,缓缓蹲下来,泣不成声。
字字诛心,显示她的无能。
汹涌的海浪要将她推入无尽的痛苦,从此在愧疚之中无法再原谅自己。
池听声嘲笑池栖山的无能:“你怎么不杀了?是不敢吗?还是,想上我啊?”
他不敢杀自己,如果他爹知道了,肯定会索要他不少钱。
她半死不活的倚靠着门,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无休止的谩骂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精神上的碾压从未停止半分。
“小婊.子,别他妈给老子死,老子可没钱给你治!”池栖山抽起了烟,随手把桌上的啤酒瓶打落在地,破碎声震耳欲聋。
他想怎么样就怎样,当然得意,地上狼藉又不用他来收拾,把别人踩在脚下让别人做自己的狗,掌握别人的软肋。
池听声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妥协,疼痛灌溉了她的全身,“我找你要个人,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还有,和我婶子和离。”
那些说要救她的,说要一直陪着她的,简直都是大言不惭。
保住一条命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想大富大贵?
她知道,池栖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婶子,傻子都知道,与其一次性拿够钱,不如永无休止得去索要。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池栖山叼着烟,去周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医药箱,丢给了她,又说道,“行啊,你想要池乔沅是吗?我要二十万,至于你婶子,我不可能跟她和离。”
池听声的手在发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余额。
他妈的,还差五万。
于是她厚着脸皮找了自己经纪人:能帮我个忙吗?我现在急需五万,之后我一定会还你,成吗?
对方就像一直在线似的,二话没说转账了过去,池听声收过。
[乘风大大的经纪人]:最近有什么不好的事儿?网上都快炸开锅了,虽然有人帮你澄清,但是那些黑粉仍然在兴风作浪。
池听声身心疲惫,随手打了几个字发过去:等我解决完手下的事儿,谢谢你。
她把钱转给了池栖山,后打开了医药箱,面无表情地给自己上药、涂碘伏,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像是早已死了一般。
“你妈还说你这小婊.子有多清白,不过是一个贱货,难道不还是去找金主要钱了?不让老子睡,还不知道他娘的让多少人睡过。”
麻木到极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池听声扶着墙站起,自认是收拾好了,她轻轻打开了房门,说:“婶子,等下你别拦着我。”
周眠站起身,胡乱的抹了几下眼泪,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
周眠理了理她微乱的碎发,满眼皆是心疼,良久才开口:“听声啊,听婶子的话行吗?你别来这里,也别给他钱,他这种畜生不配毁了你的大好年华,听到了吗?”
“用不着你管我,把你闺女叫出来,我和她好好聊聊。”池听声冷声道。
周眠的眼泪却在这时夺眶而出,“婶子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妹妹。”
这人间总要把人比的绝望才好。
池听声吐出一口热气,伸手要为她擦除眼泪:“你闺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再等等,我会逼他跟你和离的,还有老子有钱,但这辈子他妈都不可能去卖。”
“你才十八岁……”
其实池听声有想过在刚才和池栖山同归于尽的,也想过好多的解决方法,可最后都行不通。
她又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呢?
在这个碎片化信息,充满恶意的世界里,茫茫人海中又能有几个人能伸出手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又有几个人能不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