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成群飞舞肆虐,唐大丽被叮了满脸肿包,睡前,她小心翼翼地脱下宝贝的粉色上襦,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茅草堆的一角。
躺下一个多时辰,唐大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饥肠辘辘再加上无数的蚊虫把她当成了夜宵,怎么能睡得着?
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唐大丽以为有人给她送饭来了,爬起来趴在铁门上往外看。
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人大步来到近前,不由分说一拳砸过来,精准地砸在唐大丽的额头上,唐大丽眼睛一闭昏倒在地。
这个男人用钥匙开了铁门,如入无人之境,拿走那件上襦的同时,把唐大丽放私房钱的荷囊也顺走了。
雁州城某处别院,“昏迷”的唐清馨刚苏醒过来,一睁眼就扑入床边赫连璋的怀里啜泣不休。
赫连璋象征性地拍着唐清馨的后背,脑子里都是那个蒙面小仙女英姿飒爽的身影。
许久,唐清馨扬起脸,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璋哥哥,我听说姐姐去参加女红大赛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想把她收为侧室?”
因为年龄不够,唐清馨无法参赛,所以听说赫连璋去了赛场,她慌了,生怕赫连璋看见唐绾雪后迷了心窍,于是又故技重施,喝药,吐血,昏迷一条龙。
“本皇子有什么好后悔的?那个又黑又丑的村姑,给本皇子暖床都不配。”赫连璋语气嘲讽又不耐,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打脸快似一阵风,快到他被打脸了而不自知。
“馨儿,本皇子很快就要跨出里程碑式的一大步,距离龙椅更近一步……”赫连璋兴奋地说着,猛地压倒了唐清馨……
连续两天,唐绾妆没见到赫连晔,想问问玉重楼什么情况,却也逮不到玉重楼的人影。
想了想,唐绾妆在三楼赫连晔的卧房门上贴了张心状便笺,“明天下午茗香苑见,记得在茗香苑门口买十二支红玫瑰送给我!”
今天,唐绾妆完成了香墨斋抄书的活儿,如数拿到了酬金,辛元夸赞唐绾妆自律惊人。
唐绾妆只是笑了笑,如果不自律,她走不到今天,所以想追男神的时候就大胆去追了,既然追不上了,又快到日子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约男神去茶楼听戏,到底是因为想好聚好散,还是因为心存侥幸,唐绾妆自己也不敢细想。
这晚凌晨时分,赫连晔从大营赶回城里,直接来到唐记食府,从侧门进来,他下了马,直接去了唐绾妆的卧房外,长身伫立于窗户旁,闭眼听着里面的清浅呼吸声,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
逗留了一盏茶的时间,赫连晔便去了前边三楼,看见了门上的字条,但觉可爱如斯。
指尖轻然拂过一个个灵秀的簪花小楷,赫连晔俊颜泛起一片温柔,脑补着唐绾妆写字条时的神情,啧,他想她想得肝疼,她这是也想他了吧,用听戏送花打掩护呢!
可爱如斯的小狐狸精!
翌日下午,唐绾妆没有去马场,她收拾停当正要出去,青蔻和黛烟从房间里出来要跟着她。
“我要去办私事,你们跟着不方便。”唐绾妆丢下一句扬长离去。
青蔻和黛烟目送唐绾妆,直到看不见了,两个人又故态复萌,嘀嘀咕咕说唐绾妆八成又去找哪个相好的姘头厮混。
茗香苑就在香墨斋的旁边,唐绾妆看了看门口老婆婆那一筐筐的鲜花,有芍药,月季,红玫瑰等等,今天的红玫瑰格外娇艳欲滴。
唐绾妆进了茗香苑的雅间不久,赫连晔便闻讯赶来,带着侍卫买的玫瑰花来到唐绾妆开的雅间,敲门。
听到敲门声,唐绾妆以为是送茶水的伙计,嗓音无比懒散,“进来!”
懒得回头,唐绾妆依旧趴在窗口听戏,被伤感的戏中剧情吸引了。
窗户外的不远处便是戏台子,从唐绾妆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戏台的琉璃彩瓦顶,看不见台上穿红着绿的戏子。
赫连晔进来了,缓步走近,他以为唐绾妆会开个正对着戏台子的雅间,以便于欣赏戏里俊秀的男旦,没想到唐绾妆过来是听戏不看人,乖的不行。
轻轻放下放着茶壶茶盅的托盘,赫连晔将红玫瑰送到唐绾妆的脸颊旁,沉然轻笑,人比花娇万千倍。
唐绾妆猛然回神,转头便看见了正笑着的赫连晔,陡生一阵恍然如梦感,未来余生,年年岁岁月月,朝朝暮暮有他多好。
又,又是这种仿佛明天就要生离死别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