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晔眸色深邃,识时务者为俊杰,周祥把陈丕教养得不错,只是,唐绾妆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不知唐绾妆还要和他闹脾气到多久。
在陈丕走后,唐绾妆并没有以待客之道招呼赫连晔,她叫进来一个伙计,吩咐他将七两银子和那一挑聘礼一并送回青松街。
继而,唐绾妆旁若无人,笑着托曹媒婆继续为她牵线搭桥,待事成之后必有重谢,酬金十两。
曹媒婆闻言大喜,她手上正好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光棍汉,正要和唐绾妆进一步详谈,赫连晔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慵懒挥手,“送客!”
一名近侍应声而入,不由分说“搀扶”出去曹媒婆,黄氏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也跟着离开,躲进了屋里,趴在纱窗边偷窥这边的动静。
说了心悦美人久矣,已对美人直白示爱了,还是被人家彻底无视了,赫连晔心情不美,俊颜微沉,淡声吩咐,“来人,传本王口谕,青松营的三位将领即刻回营待命……三天后千里野营拉练,再安排过来一批泥瓦匠,木工等等,支持青松街的安居工程。”
赫连晔不想看到打发走了一个陈丕,再蹦出来一个韩峰登门提亲,他公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赶过来掐烂桃花。
一个近侍领命离去,室内只剩下赫连晔和唐绾妆,瞬间悄寂,落针可闻。
终于没有碍眼的人了,赫连晔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唐绾妆,还是极致赏心悦目,只是佳人眉眼间堆了霜雪清寒,刚才还和别人言笑晏晏,此刻独对他这般清冷,真真无情得很……
先是黄二狗,然后是他,接着是陈丕,接着让媒婆牵线搭桥,男人对唐绾妆而言就如走马观花,她不会特意为谁停下脚步,水性杨花如斯,却也迷人如斯。
察觉赫连晔的视线颇具侵略性,唐绾妆本来望着窗外,倏地撤回来视线,和赫连晔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顿时心里狠狠一软。
几天不见,赫连晔清减不少,一双好看的眼睛更是充斥着缕缕血丝,因为寻找黄二狗的下落而憔悴成了这样?
这样想着,唐绾妆端着茶碗走近,浅抿了一口碗中的残茶,将茶碗放到赫连晔的面前,“靖王辛苦了。”
此举明明有违待客之道,赫连晔却甘之如饴,端起粗瓷碗,甚至,在唐绾妆樱唇抿过的地方,深抿了一口残茶放下碗。
变相接吻……唐绾妆狠狠地心头鹿撞一下,低垂眼眸,故意趔趄一下,借着扶桌沿顺势带翻了茶碗,残茶一点不剩地洒在赫连晔的袍襟上,洒在了一个颇为尴尬的位置。
“民女刚才突然头晕,真是对不住靖王啊,民女这就去拿干净的毛巾帮靖王擦拭水渍,不然被谁看见了,还以为堂堂靖王尿裤子了。”没错,唐绾妆变了,在赫连晔面前,彻底丢掉了端庄淑女的包袱,信马由缰想怎样便怎样,只求赫连晔快点讨厌她,离她远远的,绝了让她当小老婆的狗心思。
然而当唐绾妆转身离去之时,赫连晔忽然一翻手腕,捏住了唐绾妆的右手,就是这只手弄翻了茶碗……
唐绾妆突然受制,本能地左手呼的一下挥出去,啪,结结实实地扇在赫连晔的脸上,冷白的脸颊顿时浮起淡红的指痕。
“我……你怎么不躲开?”唐绾妆试得手都被震麻了,赫连晔贵为靖王,怕是从小长到这么大都没挨过谁的巴掌,他恼羞成怒会打回来吗?
“绾妆,我以为你不舍得真打……在你心里,我和黄二狗没太大区别是不是?”赫连晔紧紧攥着唐绾妆的右手,长睫微垂,还是遮掩不住凤目里流淌而出的浓浓失落,低醇好听的声线越来越低,染了几分自嘲。
“啊!?靖王傻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突然动手动脚,靖王怎么偏要跟一个死人比较?你和黄二狗就没有可比性,黄二狗是个死人,任意一个活人都比黄二狗强许多,你可是靖王,威名赫赫的大晟战神,你在方方面面完全碾压黄二狗。”
唐绾妆说着话,用力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手,男人掌心干爽温暖,释放着令人沉沦的魔力,令她心旌摇荡不安。
娇嗔的嗓音不由得拔高,唐绾妆薄怒凌然,“赫连晔,你放开我!我快要忙死了,得埋死人,做死人饭。”
淡淡的似曾相识感又如薄雾般笼住心头,赫连晔愈发不松手,声线更低,幽怨又委屈,“我真有那么好,你怎么不愿意做我的平妻?”
唐绾妆不知道赫连晔便是黄二狗本狗,“呵,这就是完全无关的两件事,什么平妻?不就是委曲求全的小老婆吗?靖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你们男人今天睡大老婆,明天睡小老婆,乐在其中是吧?可我有洁癖,无法接受二女共侍一夫。”
又来了,无解的难题,唐绾妆还是不愿意做他的平妻,赫连晔仍旧不愿放手,神色委屈的不行,“绾妆,黄二狗没有挨过你的耳光吧?”
和“黄二狗”亡命海上漂,然后“黄二狗”献身做解药,一场露水情缘而已,两人相处那般短暂又没有什么矛盾,当然不会有肢体冲突,唐绾妆据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