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妆娘,你看你看,这还和我吊脸子了,我都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闭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自打妆娘来了后,你为这个家干啥了?上下嘴皮子一碰也算本事了?人家妆娘小小年纪干出这么大的事业容易吗?你帮不上忙也甭拖后腿,一天吃吃喝喝的,你是不是忘了吃谁的喝谁的?人家是越老越明事理,你是越老越糊涂,别杵在这儿,回屋去!” 唐长平真气坏了,吹胡子瞪眼睛凶巴巴的。
被丈夫训斥了一顿,黄氏幡然醒悟自己做得过分了,一脸惭愧难当,“妆娘,你伯伯说得没错,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是我放了一个不太臭的响屁,哈哈哈!”
唐绾妆笑了,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带鱼和黄花鱼罐头各三坛子,让唐长平和黄氏老两口懒得做菜时充当下饭菜。
接着,唐绾妆亲自给唐绾雪送过去月子餐,关切询问,“雪娘,这几天恶露可少了些?”
唐绾雪脸色不太好看,病态明显,“姐姐,恶露真的少多了,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呢,再忙也得好好吃饭睡觉!”
唐绾妆了然自己身体没问题,依旧担心唐绾雪的身体状况,“雪娘,我要是今晚回不来,明天回来时就请个大夫给你诊脉看看……”
“不要啊,姐姐,我一点也不想看大夫,我没事儿,你做的月子餐太好吃了,我顿顿都吃个精光,能有啥事呀?你要是请了大夫,我就再也不吃你做的月子餐了,再也不理你了。”唐绾雪知道请大夫就得花钱,诊金和抓药钱都不便宜,她不想让唐绾妆花冤枉钱,等到坐完了月子再看大夫也不迟。
唐绾妆想说吃饭香只能说明肠胃没有问题,说明不了别的方面没问题,可是唐绾雪不肯配合,她只好作罢。
姐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闲话,突然,二丫从外面跑进来,带着风冲向半坐半靠的唐绾雪。
唐绾妆微微蹙眉之间,适时地手臂一横,拦下了二丫,这样,二丫才没有扑到唐绾雪的身上。
二丫撞到了唐绾妆的手臂上才刹住了脚步,她用那种圆滑世故的眼神看看唐绾雪,又看看唐绾妆,稚嫩的童声说着尖酸刻薄的话,“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忙人妆娘姑姑啊,你拦着我干啥?想送我啥礼物?得雪娘姑姑也有份我才收你的礼物,要送就送值钱的礼物,不值钱的东西就算了,我和雪娘姑姑都不稀罕。”
唐绾妆目光淡淡,眉心微凝,二丫这孩子,和荣爵不同,和安氏的儿子周铁蛋也不同,似个畸形又贪婪的怪物,相处得越久越令人生厌,这孩子在唐大丽的手里就被养歪了,都是唐长贵为老不尊造的孽。
“出去……滚!不是稀罕你的人可多了不回来了?又回来干啥?想在我跟前待着就少说话,多干活儿,滚!”唐绾雪陡然坐直了一些,眉眼间充斥着浓浓的厌恶,仿佛是看见了龌龊肮脏之物一般。
唐绾妆以为二丫会被唐绾雪骂哭了,然,二丫一下变得笑嘻嘻的,猛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稚嫩的童声充斥着讨好意味,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雪娘姑姑,我跟李三奶奶赊了两文钱的凤仙花,在回来的路上,我看着红红的凤仙花,给你染指甲一准好看,走着走着,我就忍不住给自己染了指甲,好看吗?”
唐绾雪懒得仔细看,“怎么又赊了?没本事赚钱净是花钱的本事,院里不是种了一片大红凤仙花还去赊?我不管打饥荒,你去帮人家挖野菜也好,洗衣服也好,自个儿赊的饥荒自个儿还,滚,赶紧滚!”
吧嗒吧嗒,二丫的泪珠子说来就来,不停地掉,泪眼婆娑地看着唐绾妆。
然,唐绾妆内心毫无波动,毫无帮腔打圆场的意思,二丫一跺脚,哭着跑走了,把屋门摔得震天响。
唐绾雪望着房门,一脸愤然地叨叨不休,“真不是个好东西,好好和她说了不知道几遍了,我怕风,她偏偏好几次从外面带着风冲进来,还笑嘻嘻地说着又忘了我怕风,气死我了,真就是听不懂人话,怪不得人骂人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就是她这样的没错了。”
稍稍缓了口气,唐绾雪继续叨叨,“姐姐,你说我给狗喂个馒头,狗见了我还摇摇尾巴呢,那玩意儿只会琢磨着咋能把我碗里的锅里的都吃进她肚子里,我有意无意试过好多次,又懒又馋又奸猾,还偷过两次伯母的铜板儿,还和好几家婶子赊鸡蛋赊青杏吃,现在的青杏都不是又酸又涩的?有啥吃头?
婶子们找我打饥荒时说她吃青杏那是边吃边扔,吃的没有扔的多,我一说她还哭哭啼啼的,一天连半个时辰也坐不住,好好绣花以后当个绣娘嫁个好人家多好啊,反正她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成不了人了。”
唐绾妆正要插话,唐绾雪忽然压低了嗓音,“姐姐,你是不知道,她奶毛还没褪完呢就骚的不行,伯母和好几个婶子和我说过,她经常像只游食狗似的,在村里的光棍汉堆里晃悠,有天还威胁我说要是我对她不好,她就给唐小三当婆娘,哎呀,脏死了脏死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