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与管家相继离世,元宝山庄一朝失了主心骨,只等百川院接手这桩烂摊子,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入夜后百川院众人基本驻扎于前院,倒是方便了他们夜探宝库。
小师在心里默默吐槽,先前闹出的动静不小,却不见有人前来查看,百川院的人是聋了还是死了?
她跟随李莲花他们走进金满堂私库时脚步一顿,虽说她讨厌百川院不是一日两日了,但讨厌归讨厌,只要不对李莲花做什么,她哪会在意,骂两句都觉得浪费时间。
她在气什么?气那些不值得的人吗?
一定是扑面而来的异香让她一时间恍了神吧。
对了,这股香味……
另一边李莲花因为方才的出格之举正暗自懊恼,进屋后也尽可能不去关注那扰乱心神的姑娘,只管埋头寻找线索。
一无所获之际,苏小慵步伐轻快地走进来:“你们在这儿啊,大半夜溜进人家宝库,找什么呢?”
方多病冲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苏小慵嗔他一眼,转头奔着小师走去,还是她的小姐妹比较可爱。
小师摩挲着挂在腰侧的少师剑剑柄,静静地凝视面前被裘皮遮盖的大鼓,香味熏得人头昏脑涨,苏小慵走到她身边同她搭话也未理会。她绕到里侧,从博古架上拿起一个小木盒,里头放着一些香料碎屑。
“这是……生灵鼓?”
“什么是生灵鼓啊?”
在苏小慵的科普声中,小师把木盒递给李莲花,他接过细闻,表情难得的严肃。
旁人只当他是查案态度严谨,小师却心知肚明,他是想起了当年,在单孤刀尸身上发现的半截残香,是同样的味道。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师兄竟与南胤有关联,这其中,到底隐藏了多大的秘密呢。
小师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交流,只觉脑袋更晕乎了,什么情况,是迷香的问题吗?那该如苏小慵所说,能够麻痹痛感,生极乐之境啊,为何还会头疼?
他们在说什么,李莲花请苏小慵帮忙翻译南胤文,苏小慵哪会不答应,却有自己的私心想提个要求,方小宝在旁阴阳怪气插嘴说难不成让李莲花以身相许吗……
那怎么行!
“不行!”
姑娘冷不丁冒出一句,苏小慵涌到嘴边的反驳登时咽了回去,下意识接话:“怎么不行?”
“你不喜欢小花,小花也不喜欢你,怎么能成亲呢。”姑娘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话确实没错,但……
“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方多病逮着机会就想给他俩添一把火助攻,“我记得你说你同意这门亲事呢!”
小师摇摇头,语气坚定:“我没说过。”
“就有,我们都听到了,李莲花也听到了!”
“我没有!”小师求助似的去看李莲花,四目相对,眼泪先一步落下来模糊视线,“我没有,我不想你成亲,你成亲了肯定就不要我了……你本来就更喜欢刎颈的……”
“我越发糊涂了,刎颈是什么?”苏小慵挨近小师嗅了两下,“酒味,你们喝酒了?她不会是醉了吧?”
方多病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看起来是醉得不轻,他好久没见小师哭过了。想到此处的方小宝迅速拉着苏小慵远离现场,李莲花能搞定的,不需要他们两个多余的人。
异香萦绕下,脑中昏沉,思绪纷乱。
李莲花听着姑娘断断续续的抽噎,恍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很少会落泪了。又从何时起,她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却会顾及他的想法,在他生出逃避之意前,为他铺好路,送上合适的理由。
他这个人当真是很矛盾,很不可理喻吧,理智告诉自己别继续,不应当,不该沉溺,却在阵阵拉扯中果断抛却了理智。
譬如此刻。
是她哭得太凶,泪水沾湿衣襟,以至于烫得他胸口酸胀不已吗?
他轻轻柔柔地抚着她的软发,大抵是同先前安慰时一样的吧:“我不会和谁成亲的,小师,没有更喜欢刎颈,也不会不要你的……”
姑娘似乎想把这几月来没掉的眼泪一下哭个干净,他的安慰没有起效,幸而她并未出现伤口渗血的情况,或许只是想发泄一下吧。
但一直哭下去总归不好,李莲花不得不提起百川院,他们夜闯宝库,万一被发现很难解释的。
闻言,小师后退两步离开他的怀抱,她抹了把眼泪,眼眶泛红看着很是委屈,嘴里却不停嘟囔:“才不会被发现,刚才宗政明珠喊那么大声都没有人来。百川院越来越废物了,一年不如一年,迟早拆了盖猪圈。”
李莲花掩唇一笑,这话她是从哪听来的?平时都憋在心里,喝了酒倒是畅所欲言了。
“的确不如从前,但百川院有它该存在于江湖的理由。”
“还不是借着李相夷的威名,没有李相夷才没有他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