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像是知道自己所谓的闺中密友会马上离开一样,沈时忱还在自己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沈恪就和谢松宜搞上了。
生下大女儿之后,还是畏畏缩缩,不敢声张,没过两年,第二个女儿出生,就被迫不及待地接进了家门。
所以,沈时忱对这个家,从来没有任何眷恋。
只不过,他也疑惑过,谢松宜这么急着上位,这么多年了,却怎么都生不出一个儿子来。
饭桌上,沈老爷子坐在最中间,沈时忱和沈恪分开两边,沈恪旁边依次是二房的谢松宜和两个女儿。
三房的叶舒,原本是沈恪身边的某任秘书,被养在外面多年,去年因为怀孕,才被允许进了沈家的门。
可无论大小场合,都没有她的份。
沈老爷子只顾着和沈时忱聊天,像是当旁边一堆人不存在一样。
谢松宜这些年做小伏低,早就见惯了这些场面,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端坐在沈恪旁边。
大女儿沈芷容,现在在卓悦港城总部任职,市场部总监。
沈芷容争气,从宾州商学院毕业,到市场部实习做起,一点点靠自己的能力,让沈老爷子另眼相看,可始终不受待见。
为了更进一步,她接受安排和老爷子至交之子联姻,才得了个市场总监的位置,又拿到了卓悦旗下度假酒店的管理权。
沈恪没话找话,指望沈芷容多在爷爷面前表现,问她:“对了,初安怎么没来?”
“爷爷,他去LA参加学术交流了,要后天才回国。”
傅初安,就是沈老爷子至交的儿子,沈芷容的丈夫,港城医院的继承人。
老爷子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谢松宜看了一眼沈恪,又用温柔慈爱的目光看向沈时忱,软言细语,“时忱回家里住吧,房间早就整理出来了的。”
家?
对沈时忱来说,他就从没有过家这个概念。
沈恪闻言,也讨好似地对着老爷子笑了笑,用余光瞟着沈时忱没有表情的脸。
“是啊,爸,虽说都是自家酒店,又有芷容照应着,可总归不如在家里方便。”
沈时忱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心里暗笑,扯了扯嘴角,“我也正有此意,所以刚刚在南郊那边买了个庄园,正在重新装饰,不久就可以搬进去了。”
对面的两张脸尴尬一秒,又迅速地换上了笑容。
谢松宜笑意盈盈,“也好,也好,离半山不远的,要记得常过来玩,你两个妹妹从小就崇拜你呢。”
饭后,大家都坐在茶室,陪着老爷子说话,表面看似融洽,实则各怀鬼胎。
沈恪宗抬眼看了看沈时忱脸色,“北城那边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时忱你一个人处理总是难免脱不开身,这次,我和你一起过去吧,顺便谈谈细节。”
又看了身旁坐着的沈芷容一眼,“芷容也跟我一起吧,就当跟你大哥学习学习。”
沈时忱没说话,只微笑地看着他,眼神却是平静无波,笑意未达眼底。
这是觉得自己管得太多,想要一点点收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利。
港城总部虽然名义上还是沈恪的,可大事上,都要通过沈时忱,再到沈老爷子定夺。
北城更不用说了,自己刚刚去一个月,就发现那些投资项目和账目不符,稍微一查,就知道谢松宜娘家在里面贪了多少。
“好啊。”
他欣赏完了虚假的一张张脸,才淡淡开口。
话音刚落,就被沈老爷子放下茶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出言阻止。
“芷容这边事情太多,去北城一趟,少说也得三五天,我怕乱了套,到时候就不好了。”
谢松宜挽着沈恪的手僵了僵,还是不敢再开口了。
沈老爷子多宝贝沈时忱,沈家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是明摆着,要将大半家产都给他啊。
也不知道,这个从小没有妈养,又冷心冷情的怪物,受不受得下。
谢松宜心里暗恨,自己肚子也不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就再也怀不上,寻便名医,什么偏方都试过了,还是不行。
好在大女儿争气,在沈家逐渐站稳脚跟。
本来以为沈家家产,自己少说也有一半。
可这沈时忱一回来,天就彻底变了。
看这情形,怕是分一杯羹,都难。
港城的天色黑得晚,从半山别墅驱车出去,九点一刻,密云遮住了亮光,黑夜的静谧才真真切切地传了过来。
一路开下山,沿途的海面平静,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灯红酒绿,繁华落幕后,尽头是无边孤寂。
对面是港城的金融中心,一大半都是卓悦集团的产业,也是沈时忱未来会全部接手的东西。
他对这些并不在意,所谓的事业,不过是一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