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穿透了太极殿那厚重的黄绸窗帘,使得这原本应为帝国权力象征的殿堂,更添了几分萧瑟与凄凉。
殿外的梧桐叶已尽数雕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冷风中摇曳,仿佛预示着大魏帝国正面临的危机四伏。
大魏皇帝曹叡,这位曾一度沉迷于酒色之中的年轻帝王,此刻却不得不振作起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深知,再这样沉沦下去,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将整个帝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此,他选择了在太极殿的偏殿暖阁中处理政务,这里虽然比不得正殿的庄严,却也能暂时隔绝外界的纷扰,让他得以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曹叡的案头堆满了奏折,但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这些繁琐的文书上,而是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他想要彻底肃清父皇留下来的老臣,换上自己的亲信,以便更好地掌控朝局;但另一方面,国家的局势却不容他分心于此,汉国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权力斗争,集中力量应对外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暖阁内的宁静,大内官辟邪匆匆走进,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与紧张。
“启禀陛下,大将军司马懿,已经到了太极殿外求见!”辟邪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曹叡的耳中。
一听到司马懿的名字,曹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笔毫,坐直了身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让他进来。”
不久,随着一阵沉稳的步伐声,身穿官袍的司马懿缓缓步入暖阁。岁
月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面容稍显憔悴,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对着曹叡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有力:“臣司马懿,拜见陛下。”
曹叡点了点头,目光直视司马懿,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刘禅在幽州,下一步,汉军主攻方向必是在冀州,爱卿有什么看法或是应对之策?”
司马懿微微皱眉,似乎在迅速整理着思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条理:“陛下,汉军以刘公嗣为饵,意在牵制我军主力,其真实目的恐怕不止幽州。臣以为,我们应首先巩固防线,加强幽州的守备力量,同时,派遣精锐部队绕道汉军后方,断其粮草补给,此乃上策。”
曹叡听着司马懿的分析,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司马懿不仅智谋过人,更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是当前大魏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他心中也有一丝顾虑,毕竟司马懿的权势日益膨胀,将来是否会成为另一个威胁?
但此刻,面对外敌压境,这些念头只能暂时被压制在心底。
不过,赞同归赞同,如何让口中的计策能够在现实中实施下去,也十分关键。
“如何截断汉军粮道?”曹叡问道。
司马懿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更为深远的问题。
他的面容清癯,鬓角已略显斑白,但那双眸子却依然锐利如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司马懿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深沉:“陛下,可知那刘公嗣为何要到幽州吗?”
曹叡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司马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感到些许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思索片刻后说道:“下次,汉国的主攻方向是在冀州方向,是故他来到幽州。”
司马懿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曹叡答案的肯定,也有对其未尽之意的提点。
“陛下猜对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没有猜对。”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曹叡的眼神因好奇而更加明亮,他身体微微前倾,迫切地问道:“那还有什么?”
司马懿见状,心中暗自满意于自己成功引导了话题的方向。
他缓缓说道:“刘禅到幽州,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汉国要从幽州南下主攻冀州,而是因为,他不来,赵子龙很难稳住幽州局势,一如在青州一般。”
赵云在青州,一度掌控局势,但为何青州最后还是被魏国收复?
无非是人心不稳。
而刘公嗣到幽州,便是为了稳定人心。
此言一出,曹叡的脸上闪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意识到,自己对汉国内部的了解还是太过肤浅,而司马懿则早已洞悉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汉国掌控幽州不易?”
司马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
“幽州多异族,这些异族颇不顺服,士族也是三心二意,加之鲜卑并不完全顺服汉国。鲜卑大汗拓跋力微,以臣的了解,此人是个枭雄,野心勃勃,若要破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