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挑剔地点头:“虽然粗陋不堪,但大体就是如此。”
“何人能够布下此等结界?”阿芙似乎更为关心此事。
“我不知道。”长青先生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广大的结界,即便是朝中的罗、叶二位仙师也做不到!”
苏望廷则说:“可现在看来,意图谋夺星髓的幕后之人,法术造诣相当高明。”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长青先生言道:“若是在山川灵气汇聚凝结的地脉发端之处,做好准备充足,应该能够发动广大结界。”
“西域有这种地方吗?”阿芙问。
长青先生思索片刻道:“当初我在来屈支城的路上,望见天山巍峨、气象雄奇,将西域分作南北两路,冰川融水滋润草木生机、沃养万民,可算是西域地脉神枢。如果真有这种福地灵穴,应当在天山之中。”
“这话说了白说。”程三五嗤笑说:“天山绵延几千里,鬼知道这什么福地灵穴在何处?”
“像你这种无智莽夫,不说话还好,一旦开口说话,愚昧恶臭充塞天地,我都要喘不过气了!”长青先生反唇相讥。
程三五上前一步威胁道:“那我现在把你掐死,省得你费力喘气!”
长青先生也是脾性倔强、不肯退让之人:“你有这力气,不如留着用来自刎。”
“好了好了!都不是三岁孩童了,何必斗气?”苏望廷赶紧劝阻二人。
“苏掌事,我看你还不明白如今状况啊。”长青先生言道:“有这么一位幕后高人,占据着福地灵穴,布下广大结界,还能号令强悍妖魔与各路贼寇,你觉得星髓交给祆教长老就安全了?星髓一旦落入这位幕后高人手中,必定是滔天大祸!”
苏望廷此时也不得不反省自己的做法,长青先生微微侧过脑袋:“方才说话的那位女子,你不是寻常人吧?我感应到一股精纯阴气,幽深难测。”
“你叫我阿芙就好。”阿芙随口对答,没有细说下去。
长青先生接着又说:“你们这伙人抢夺星髓,无非是给朝中陆相卖命。可要是把星髓弄丢了,猜猜那位阴狠毒辣的陆相爷会不会保你们?”
苏望廷反问道:“吴茂才葬身大漠,长青先生又将如何自处?想来也不会受英国公待见。”
“你觉得我跟随吴公子,是一心要攀附权贵么?”长青先生反驳道:“如果你们是这么看的,未免小瞧我了!”
“哦?还请长青先生指教一二。”苏望廷循循善诱。一旁程三五见状暗笑,这个长青先生脾气不小、自视甚高,却是被老苏几句话随意拿捏。
长青先生傲然昂首:“吾师达观真人观星望气,预料到大乱将至,祸端起于西北,所以我才会投身茂才社,协助吴公子一探西域形势,化解星髓之乱。你等庸俗凡夫,岂能知我辈用心!”
“什么狗屁玩意儿,还大乱将至?”程三五当即骂道:“我看你们就是祸乱苗子,要不是茂才社从中插手,我们早就把那破星髓送去长安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星髓经过西域这件事,本就是乱象之一!”长青先生急得连拍床榻:“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东西就不该送来!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这等简单道理你们难道不明白?”
“先生所言,乃是防微杜渐之语。”苏望廷轻叹道:“可是如今星髓已经切实来到西域,引起各方争夺,自然要考虑如何应对。先生既然猜测有幕后高人借福地灵穴布下结界,是否能够找到具体位置?”
“怎么?你们宝昌社还管这些事?”长青先生质疑道。
“如果事情真如先生所言,那我们多做一手准备也是理所应当。”苏望廷坦率说。
长青先生吃软不吃硬,沉思片刻后言道:“我对西域山川地理所知不多,但是方才隐约感应到一丝地气升腾,如玉韫山辉、古窖浮光,此等含藏半露,那福地灵穴应是位于山中某处巨大水泽丰沛之所。”
“水泽丰沛之所?”阿芙问道:“天山之上冰川连绵,是否也能算数?”
“冰川与水泽取象不同,怎能一概而论?”长青先生有些气恼。
“那就只能是山中湖泊了。”苏望廷皱眉道:“我记得天山北麓似乎有一处大天池。”
长青先生轻蔑笑道:“就算知道此地方位也没用,能够发动这般广大结界之人,又岂会毫无防备?你们不如仔细想想,杀了吴公子,要如何面对英国公与都护府。”
苏望廷从容不迫:“此事先生就不必替我们操劳了,还请先生暂时在此安心养伤。”
离开院落之后,程三五仍是愤愤不平:“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吴茂才已死,我们没必要赶尽杀绝。”苏望廷劝解道:“而且我放过他,也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如果事情难以收拾,需要有人替我们调解一二。”
“就那个臭杂毛的牛脾气?”程三五双臂叉抱,摇头说:“我信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