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顶峰既名拔仙台,说明曾有修家炼师在此处飞升。我观那位羽衣女仙,服饰古韵,应是在久远前超拔上举、羽化登仙。而方才显现的女仙起舞,乃一门导引之功,若能细加参详,于养炼延寿一途大大有益。”
“此言当真?”岐王尤为惊喜。
“不敢欺瞒。”长青并没有因为厌弃岐王就故意蒙骗,那羽衣女子的飞空之舞,的确就是导引功夫,凡夫俗子未必能轻易看懂罢了。只是那舞姿体态,或许更适合女子修炼。
岐王叹服之余,又不禁问道:“如此仙家珍宝,为何会是一场地震后才出现?”
此时王元宝主动接话回答:“正因圣人功德、感激上苍,才会有这仙家珍宝出世。”
岐王闻言眉头微敛,圣人这个称呼在本朝,渐渐指代皇帝。王元宝这番话就是在说,舞仙盏乃是祥瑞,是上天对当今皇帝陛下的褒扬。
“先生怎么看?”岐王又望向长青,似乎更加笃信他的说法。
长青哪里听不出王元宝的用意,只得顺着他的意思:“仙家珍宝,等闲不会出世,必定是有所感应。若非命定之主,不可长保。”
岐王连连颔首,大为满意,然后望向周围众人,扬声问道:“本王觉得这舞仙盏,当为今年斗宝会魁首,诸位意下如何?”
“天降祥瑞,佑我大夏,理应如此啊!”
“观此仙人起舞,足慰平生。今年魁首,非舞仙盏莫属。”
“是极是极!”
一众王府文士交口称颂,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唯有长青望向那舞仙盏,默然沉思。
……
“哇,搞什么鬼?着火了?”
程三五踮脚伸颈,望见远处曲水院上空光霞灿烂,大呼小叫起来,还试图爬到树上。
“瞧你那没见识的傻样!”阿芙不知何时来到一旁,秦望舒与绛真都在她身后。
程三五从树干跳下,问道:“你知道那是啥?”
“王元宝准备了一件叫做舞仙盏的宝物,往其中斟酒,便会引起这般变化。”阿芙似笑非笑,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斟杯酒便弄成这样了?”程三五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女仙飞舞,摸着下巴说:“这可比起你们之前那个什么荷要厉害多了。”
“程郎,那酒盏叫幔卷荷。”绛真含笑提醒。
“对对对,就叫这名字。”程三五点头道:“我当年在西域,几斗酒灌进肚子都不会醉的。结果用了伱那杯子,三杯就倒了。”
“几斗酒?你是牛吗?哪有人这么喝的?”阿芙翻了个白眼,随后望向曲水园:“王元宝拿出舞仙盏,这回是赢定了,你怎么看?”
“怎么看?拿眼看呗。”程三五浑不在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元宝找苏望廷操办斗宝会,也是希望攀上陆相这条路子。”阿芙言道:“陆相有意在各道推行新政,自然要与商贾合作。苏望廷是他的得力干将,而王元宝则是可以笼络的对象。”
“大人物的事,随他们去干呗。”程三五说:“老苏肯定还是要我帮忙的……等等,你该不会是不让我去吧?”
“起码内侍省还没到反对新政的时候。”
阿芙尚在思量,绛真上前提议道:“程郎不如来天香阁,我可为你引荐长安的高门显贵,帮你谋得一官半职,省得成天给人看门守院,实在大材小用。”
“我可不会当官。”程三五说。
绛真掩嘴一笑:“程郎这是小瞧自己,也高看他人了。那些靠着祖宗恩荫、封官就任的世家子,真的懂如何当官么?不还是靠着一帮僚属佐杂干活?”
程三五反驳道:“当官的可以不懂干活,可是要懂怎么说话啊。我这人天生嘴贱,又不会巴结那些大老爷,要是见到看不惯的家伙,我估计要亲手砍人了。”
……
斗宝会如期结束,王元宝的舞仙盏毫无意外夺魁优胜,次日便随岐王一同赶往长安,准备入宫献宝。
而苏望廷将库房中近百万贯财宝转交给王府长史后,也算是圆满完成王元宝的托付,而那位于崇仁坊的昆岗院也作为此次操办斗宝会的报酬。
按照常理,操办一场斗宝会还不至于让王元宝拿出如此丰厚的酬劳,可今年由于长青的加入,一来消除贼寇异动,二来长青本人备受岐王赏识,任谁也看得出,这位道门新秀前途无量。
而且苏望廷身为陆相门生,在新政推行的大势下,也必将受到重用,王元宝不吝厚礼,用意也很明显。
“总算是结束了!”苏望廷坐下长出一口气,好似卸下千钧重担。
望向四周,自家大郎抱着桂丫头坐在角落,程三五手上拿着一包饴,正在逗弄桂丫头,一大一小嬉笑不止。
阿芙则是安坐榻上,似在闭目养神。秦望舒侍立在旁,绛真奉炉煎茶,给阿芙递上香茗。
至于长青,则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自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