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箭如雨,仿佛是上百名弓弩手同时放箭,瞬息间挤满眼前视野。
好在程三五反应极快,一手环抱阿芙,翻滚到床榻另一侧,奋起神力,直接将整张床榻掀起。
随即一串密集声响,好似雨打芭蕉,乱箭尽数射在床榻之上。幸好这张床榻用榆木制成,床板厚实,极少数箭簇将将突破床板,便去势已尽,再难寸进。
“妈的,搞什么鬼?!”程三五被坏了好事,又惊又怒,当即骂了一句。
阿芙看到乱箭袭来,立刻就明白了:“是强圉君?不对,他真要动手,一箭足矣。”
“管他是谁,肯定不怀好意!”程三五飞身跃出,一把将衣物兵刃抢回,刚翻身跳回床榻后方,又有密集箭枝接连射来。
二人匆忙穿上衣物,忽然劲力十足的一箭击穿床板,重重钉在墙壁上,激起一团粉尘。
“这是要杀人灭口?”程三五也懒得穿得太齐整,上半身随意披上一件中衣,敞露胸膛,拔出百炼神刀,然后一脚蹬出,将床榻向前推去。
屋中两人默契极佳,分别从左右两侧窗户跳出,随即便有箭枝从院墙另一侧居高临下射来。
箭枝离弦,仿佛撕开雨幕,带起一道道轨迹,恶狠狠地朝着程三五与阿芙分别射来。
“对面不止一人!”程三五挥刀连挡,箭矢攻势虽然沉重,但似乎没有强圉君那种一箭绝杀的凌厉无情。
“是强圉君的亲随。”阿芙正要动身,后方院落突然传来兵刃交击声响,那是悬檐众等人所在。
“你去照看自己人。”程三五俯身躲过两箭,迎风冒雨迈步急奔,头也不回地喊道:“我来对付这帮放冷箭的!”
阿芙也不多话,当即纵身翻墙离去。
就见程三五提元运劲,周身炎风赫赫,将雨点吹散,奋身翻墙,直扑对面屋顶,正好见到一名劲装弓手搭箭拨弦,正对自己面门。
利箭劲射,程三五身形正在半空,无可闪避,但他头脸一扭,直接张口叼住射来箭枝,上下牙关一合,咬断箭枝的同时旋身斩落,刀光如雷霆降下,劈断弓箭。
程三五见过这名劲装弓手,的确是强圉君身边随从,自然也是精通弓术。他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决意生擒逼问,招出半途收力七分。劈断弓箭后,另一手抡拳顺势下砸,直接将那弓手肩膀筋骨敲碎。随即变拳为爪,落地脚踏屋顶瓦片,扣住对方脖颈,将其提起。
“你们要造反吗?!”程三五怒声逼喝,近在咫尺的暴喝足以震得寻常武夫气血翻涌。如果他愿意,五指力度稍稍加催,便能将对方脖颈扭断。
可是不等那名弓手答话,斜刺里连珠三箭射出,分别朝咽喉、胸膛、腿足而来,可谓阴险歹毒。
“找死!”
程三五在另一名弓手放箭之前便已感应到气机变化,昂声叱喝,猛提罡气,炎风化作肉眼可见的火光飙出,弹飞三支箭矢,四周雨水瞬间被蒸腾为滚滚白气。
那名被程三五锁扣脖颈的弓手自然首当其冲,如同直接跌入火堆之中,裸露在外的脸面遭到烧伤,却只是发出几声受痛闷哼。
“有骨气!”程三五也不废话,揪着他往箭矢射来方向扔去。
此刻别处屋顶也有弓手潜藏,被程三五这么一搞,两人撞在一块,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程三五纵跃而至,一脚踏落,直接踩在两人身上,炎劲扫开,轰然震碎一圈瓦片。
“说,你们到底是——”
程三五还想逼问,结果院落对面屋顶又有乱箭破风锐响,箭矢如雨,看似多人齐射,实乃一人所发,应是强圉君秘传弓术。
“还来?!”
程三五见状心头火起,干脆抬脚踢飞一名弓手,让他用身子拦阻大半箭枝,直接被射杀半空。
可即便如此,藏在雨夜中的弓手仍旧不依不饶,再度接连放箭,弓弦弹拨声响穿过雨幕,隔着院落也能听见。
“妈的,你们疯了。”
程三五挥刀连挡,不再留情,炎劲一催,直接震碎脚下弓手筋骨腑脏,纵然不死也成废人,然后借力一蹬,整个人好像火流星般,狠狠撞向对面屋顶,顺势挥刀斩出,那名弓手连人代弓被劈成两截。
炎流刀光威势之强,把屋顶也撕开一道缺口,弓手尸体跌入内中。
程三五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下方屋中传来忍痛低咆,他持刀跃入,运足目力看去,强圉君正躺在床榻上,好似犯病一般,时而蜷缩、时而伸张,肢体抽搐不定。
“强圉君,你在发什么疯?居然派手下来杀我们?”程三五冲上前去,直接给了他两巴掌。
“虫……”强圉君挨了巴掌后似乎得了一瞬清明,声音嘶哑,艰难说道:“我……脑子里有虫,身子不听……使唤!”
程三五听到这话,一阵不寒而栗,只觉遍体生寒。
……
秦望舒拄剑跪倒,连连喘息,脸上的细密汗珠和雨水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