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云梦馆从来没有携礼拜见的规矩。”慕小君说这话时,一旁慕湘灵奉上香茗。
“没有么?”程三五眉头一动,意味难明。
慕小君能够猜到,定是那卢琩为了鼓动程三五前来君山岛,传话之时添油加醋,显得云梦馆倨傲轻慢,好使得内侍省与云梦馆起冲突。
“应该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慕小君倒没有直接点破:“云梦馆在君山岛上立道场,乃是为清修而设,我布置云障,就是希望以此隔绝红尘纷扰。毕竟这些年登门求见之人络绎不绝,若是没有这等布置,恐怕天天都有人来滋扰,遑论携礼登门。”
程三五却笑道:“红尘如同泥沼,若是主动步入其中,便休想轻易挣脱。云障再深,只怕也挡不住纷纷扰扰。”
慕小君听到这话,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浮现几分意外之色,静坐不语的秦望舒也多看了程三五一眼,她们似乎都没料到程三五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此言有理,是我拘泥旧见了。”慕小君微微浅笑,完全就是当家多年的女主人气质,这副女童形貌,应该只是修行所致。
“不过说到底,这回还是慕馆主邀我前来。”程三五扭头望向轩窗之外,处于高楼之上,视野不为雾气遮蔽,能够一眼望见远方洞庭湖的万顷波涛。
“我很好奇,慕馆主似乎对我们内侍省一行的动向十分清楚,这到底是怎样做到的?”程三五手指轻敲几案,笃笃作响,腰间百炼神刀伴随敲击,如同洞中恶龙,随时准备冲出吐火,让楼阁内中顿时燥热。
慕小君捧起茶碗轻抿一口,小手摩挲着青灰色釉面,碗中茶汤回旋成涡,一股湿润气息自然化开,悄无声息扑灭燥热。
二人不见锋芒地交手一合,彼此已知对方非是易于之辈,如果真要在此分个高低,定是一场难解恶战。
慕小君从未轻视过程三五的实力,即便知晓他的武艺是后来修成,可饕餮半身注定他习武练功远比常人所得更多。
而程三五反倒是提防更甚,慕小君的能耐按说不该是无名之辈,可此前不曾听内侍省其他人说起过,该说是她太过低调,还是有人在隐瞒自己呢?
“在下修行多年,小有神通,不敢在昭阳君面前卖弄。”
若论修为法力,慕小君极为深厚,就算她并非拂世锋掌令,可是与历代高人相比,她也算是个中翘楚。过往千年岁月,但凡是申姬不便出面的场合,基本都是慕小君代为应接。若有强敌来犯,也是慕小君带着一众潇湘群精去抵挡。
“慕馆主太过谦了,这等神通广大,放眼天下只怕能与伱相提并论之人也不多了。”程三五语带威迫,似乎非要对方言明不可:“而且就算知晓我们动向,也未必能清楚我们是内侍省的人,慕馆主的消息似乎太灵通了。”
慕小君从容不迫道:“不瞒昭阳君,我云梦馆的确有些耳目在外面,与本地州县官府亦有往来。或许昭阳君不知,你要前来潇湘之地降妖除魔的消息,早已在潇湘妖魔之间风传。”
“降妖除魔?”程三五一愣,自己啥时候要干这种事了?
“昭阳君莫非不清楚?”慕小君故意问道。
程三五装作无事:“内侍省获悉潇湘之地有千年鬼王作祟害人,所以才派我前来。没想到消息早就传得遍地都是……唉,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让慕馆主见笑了。”
慕小君此举正是反其道为之,既然内侍省要利用程三五诱使拂世锋现身,那她就反过来利用程三五此行职责,大鸣大放、极力鼓噪,让他按照自己设下的步调行动。
“昭阳君误会了,我看未必是办事不力。”慕小君神色恭谨:“潇湘之地自古以来便不乏大妖巨祟、山精水怪,它们小则滋扰乡民、盗窃米粮,大则兴风作浪、散毒布害。若要对付其中强横者,理应光明正大,方能使邪祟为煌煌天威所慑。若是潜伏暗行,反倒难以见功。”
程三五不经意间看了秦望舒一眼,如今见到慕小君,他便清楚秦望舒潜入刺探云梦馆注定不会成功,对方或许也是在暗示此举放在别处也没有用。
“潇湘之地竟是这般状况吗?我还是头回听说。”程三五问道:“如果真像慕馆主所言,潇湘之地早就是群魔乱舞、妖邪横行了。我一路所见,本地州县还算得上太平安定,也见不到多少妖祟作乱。”
“那是因为昭阳君还在鄂岳一带活动,若是到了洞庭湖以南地界,特别是湘水西侧丘陵群山,便能领略到另一番风光。”慕小君言道。
“让我猜猜啊……”程三五意味深长道:“慕馆主请我来做客,便是要谈如何处置这群妖邪,对不对?”
“昭阳君机敏过人,果真不凡。”慕小君刚说完这话,似乎察觉到什么,往窗外看了一眼,面露微笑,继续说:“昭阳君尚未来到,我便已感应到浩雄威势,更有克制一切妖邪鬼祟的至阳气机,若要扫平潇湘之地的大妖巨祟,非昭阳君不可。”
程三五沉默不语,他此刻有些疑惑,感觉自己被一堆繁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