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给嘲笑的人一人一脚。
她以为力道很轻,只是轻轻点了一点。
然而在被踢的人眼里,疼得像是肋骨已经断了。
抱着腹部,在车上疼得汗珠直流,不停打滚。
金即明生气道:“你在碰什么瓷呢?我都没用力,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她紧张地回头,发现人贩子都不知所踪,大大松了一口气。
万一她被发现殴打“货物”,可能就要被关入单独的牢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功混入正道宗门。
见人不在了,她明白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冷哼一声,邪笑着道:“略略略,你不会觉得,你不是混血,我就不能揍你了吧?”
那人吓得冷汗涟涟,说不出话来。
她没真揍,而是把那人身上完好的衣物都扒了下来,让桑棋棋穿上。
众人见她亦正亦邪,既不像她口中所说的“正道”,行事作风也并不完全像个“魔道”。
一时之间都难以吃得准,这人口中到底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桑棋棋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他原本的衣服都成碎布条了,还舍不得换。
布条一缕缕地挂在他身上,风一吹,跟路边酒家悬挂着的旗子一般招展。
金即明看得新奇,眼睛紧紧盯着,并未感觉什么不妥。
桑棋棋微红着一张黑脸,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在害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过身去,将衣服一件件脱下。
金即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换,非常没有礼貌,但桑棋棋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皇太女从小接触不到什么礼节,这些东西是下位者才需要学习,需要讨好别人的。
身为小魔尊,她根本就不需要学繁文缛节,想看哪儿看哪儿。
仅有的一点礼貌,也是她天性温和善良,与人为善。
才在蜜糖罐子里艰难生长出了那么一丁点儿。
金即明也没有别的意思,她一直看着桑棋棋,只是觉得他身上的伤痕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
桑棋棋把衣服脱下,破布堆里骨碌碌滚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金即明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过去。
她拿起那个东西,看着像是木头做的,还是个人形。
她歪头问桑棋棋:“这是什么?”
桑棋棋紧张到结巴:“这是木、木雕。”
“木木雕?刻的是谁啊?”金即明继续好奇地问道。
桑棋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是木雕,没想好刻谁,所以还没有脸。”
金即明“哦”了一声,把东西还了回去,道:“我也有一个,不过是泥土做的,那就是泥雕吧?”
桑棋棋挠了挠头,接过木雕:“如果是泥土做的,那应该叫泥人。”
金即明没话找话,她其实并不在意那个泥是雕还是人。
虽然小时候短暂地爱不释手过,但识字之后,她很快就迷上了炫酷炸裂的功法、威力强大的体术,连睡前读物,她都让魔尊爹从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换成了《苍冥秘典》。
只是因为实在没有话题可聊,她总不能拉着桑棋棋问:
“你觉得《乾元魔掌》更胜一筹,还是《醍醐鬼爪》更坚不可摧?”
“你觉得是尸修行业更有潜力,还是魂修专业更有前途?二者哪个更容易引起售后纠纷?处理方式应该分别如何?请在两千字的范围内叙述。”
这不纯纯有病吗?
金即明看地上躺倒了一片人,觉得自己太不合群,将桑棋棋拉到地上跟自己一起坐着。
她正要拉着人继续尬聊,突然两个人走了过来,要给大家解开笼子的锁链。
金即明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赤膊大汉,是魔修;那个面色白净,背上插着一柄拂尘的青年男子,是仙修。
奇了怪了,都知道正魔水火不容。
这两个立场不同的人,如今怎么混到了一块儿去了?
奇怪的不止金即明,胡隆和景英卓两人也颇为奇怪。
明明两人进浔枫客栈吃顿午饭的功夫,怎么这一笼子的人全趴下了?
景英卓和和气气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满笼子的人,安安静静,竟无一人敢回答。
两人顺着大家畏惧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众人视觉中心,正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这个女子浑然不觉,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大家或敬佩或畏惧的目光。
仿佛她生来就该是众人的焦点。
景英卓和胡隆看清了金即明的脸,也不由得一惊。
修仙界,不论正道还是魔道,都是非常看脸的。
而金即明的长相,就像是太阳一般,照亮了二人被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