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雨升一年级时以为可以和杜秋他们一个学校,但到了学校才知道那是一所全封闭的私立学校,每周五放学才能回家。她闹得厉害,被李简训斥了一番,要不是有老师在,她差点就挨打了。
第一个周五,李简去接她,她不上车,就在校门口徘徊,李简没耐心了,下车去拉她,她挣扎着不上车。
几个家长围过来问发生了什么,李简说跟女儿闹别扭,一位阿姨问李雨雨这人是不是她爸爸,她低头一声不吭,李简忍住火气,把自己的证件都拿了出来。
阿姨看过后劝李雨雨跟李简回家吧,李雨雨抬起头说:“我要等哥哥。”
“你哪来的哥哥?”李简不耐烦道。
“杜秋是我哥哥。”
“他是你哪门子哥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学习又不好,以后跟我回家住,不准跟他一起玩。”
“他才不是野孩子,我才是野孩子,我不要跟你回去住,你恶心。”
李简气得脸发红,咬着牙也想不出说什么,抬起手就要打她。
杜秋骑着自行车过来时,李简正被几位家长拦着,李雨雨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到杜秋后就跑了过去。
“你爸干嘛呢?”杜秋按下刹车。
李雨雨快速跨坐到车后座说:“我们快回家吧。”
杜秋立刻调转车头载着她离开,李简在后面直骂李雨雨是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走到半路,自行车的车胎不知道被什么扎爆了,杜秋只好推着走,李雨雨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的,好像还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杜秋开玩笑说:“肯定因为你长胖了,把车胎压爆了。”
“那怎么办?”李雨雨当真了。
“下个月就有直通的公交了,到时候我坐公交车来接你。”
“爷爷不是说要给你买电动车吗?”李雨雨用力猛推了一下自行车。
杜秋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他垂头丧气说:“我考试又考砸了,新车没了。”
“你考了多少分?”
“你猜?”
……
夕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影子的主人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地走着。
那几年经济发展得快,周家几亩快荒废的农业用地转做了工业用地,周海分到一笔钱,之后三四年没有来找过麻烦,自然也没来看过他老娘。
张素禾还是那样,整日去烧香拜佛,很多事压在心底。
余家除了头两年,之后再没给过余双信的生活费了,杜友打电话过去要过几次,对方一直拖,言语间还暗示杜友那么有钱没必要为这点生活费烦他们,他有些寒心便也不再联系了。好在余双信争气,每次考试都能是年级前几名,杜友心里也有安慰。
初二那年国庆刚过,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老师介绍他时,几个同学交头接耳笑着,杜秋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带着厚厚的眼镜,留着齐刘海。
放学后,杜秋和几个同学留下来做值日,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要负责锁门。
“同学等等,别锁门。”
急促的呼喊打断了杜秋锁门的动作,他刚一抬头,眼前就冲过来一个人,他快速后退了两步以防被撞到,那人冲进了教室。
“找什么呢?”杜秋打开了教室的灯。
对方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扶了扶眼镜有点胆怯地说:“我的钢笔不见了。”
是新来的那个同学。
“什么颜色的?”他的确在地上捡到一支,现在很少人用钢笔了。
“灰色的。”
杜秋走到讲台上,从粉笔盒旁边拿出来给他,“放好了,别再弄丢了。”
“谢谢谢谢,谢……同学你叫什么?”对方失而复得的喜悦溢于言表
“杜秋,出去吧,我要锁门了。”杜秋关了灯。
锁门后,杜秋便下楼了,那同学一直走在他后面,没走多远他就觉得对方故意跟着他似的,转念又觉得自己多想,这个点只有东门还开着,也只有这条路能走到东门。
“同学,同学,等一等。”在离校门十几米远的地方,后面的人加快脚步追上来了。
“怎么了?”杜秋回头问。
“同学,你记不记得我?我们以前见过的,我叫刘来来。”
杜秋想了几秒,摇头。
“就是以前钢琴课上的,你还借给我一把伞呢。”刘来来是下课时不经意间看到对方书本上的名字时才确定的。
杜秋挠了挠头说:“好像有那么一回事,记不太清了。”他早忘了。
“你们之后怎么没去上课,伞都没还给你们。”
李雨雨当初借着没了头发的理由把钢琴课弃了,张素禾那段时间什么都随她,她不去杜秋自然也不会去。
“不想去了。”杜秋随口说。
“我明天把伞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