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李子岩作一手诀,纸片人趁势弹开,血符金光大作射向男人印堂。男人登时定住。苗苗扯下他的口罩,惊见满面尸斑的这个男人,竟是一面之缘的吴工。
“吴远达……”李子岩也惊了。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吴远达喉咙又再发出“喝喝”的声音。
“我艹,这是什么凶尸,用我的血作符都收不住?!废柴女,赶紧跑,它要的就是你的血!”
苗苗倒是想跑,但四米高的洞口,飞不上去。架起破破烂烂的钢梯,爬了几步,钢梯便摇摇欲坠,只得勉力伸手扒住洞口。
身后,吴远达眼珠诡异地骨碌碌转动,右手像木偶一样僵硬地撕掉血符,几步上前掐住戚苗苗的脚腕。只要吴远达往下一摔,她就肯定得交待在这里了。她下意识闭着眼,痛苦却未预期而来。
戚苗苗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只见伏魔锏插着一只残臂钉在墙上。
戚苗苗和李子岩心头不约而同地想:领导,可算等到你了。
危阁臣在下属眼中宛如天神之姿,凌空跃下地下室,把吴远达一脚踹开,把手里捆仙索一拉,把捆着的叶成薇推向面前,冷冷地询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吴远达,一具丧失理性的凶尸?”原来是他看到李子岩车里叶成薇并把她押了过来。
吴远达右臂整条断了,却毫无痛感,竟然以单臂抡起另一尊罗汉像,掼向危阁臣。危阁臣借力顶在墙上的伏魔锏往上一跃,脚踩抡在半空的罗汉像,飞扑向吴远达,一锏贯穿它的胸膛。
“不要!”叶成薇发了疯似的要挣脱捆仙索,可法器只会越挣越收紧。在她的尖叫声中,吴远达迎着伏魔锏站起,危阁臣握着锏的整只手臂甚至穿过他的胸膛,它单手扼住危阁臣的脖子试图向墙身撞去。
危阁臣另一只手抽出另一锏,锏身陡然大亮,直把它的独臂也砍下来。
就在危阁臣准备一锏直取吴远达天灵盖之际,谁也没料到叶成薇挣扎着扑到它身后,横穿而出的伏魔锏也刺穿了她的身体。
吴远达沾血便狂性大发,怒吼着要挣脱,伏魔锏被它挣动,叶成薇鲜血飞溅,内脏几乎被绞碎,然而她好像在拥抱着它一样,温柔地抚着它手臂残缺的位置,气若游丝地问危阁臣:“已经这样,他伤害不了任何人了,留他下来可以吗?”
危阁臣冷漠地看着她。她看懂了,妥协地嗫嚅着:“好,好,同生共死,不枉此生……”
话音刚落,危阁臣一锏刺入它的天灵盖。喝喝的怒吼声终于停歇了,叶成薇抱着它倒下,再不动弹。
结束了摆阵的人,这个充满污浊血液的阵法却还在。
“血里面有东西,我感觉到了。”戚苗苗对危阁臣说。
危阁臣二话不说,双锏直插血沟。只见他单锏一挑,从血沟中挑出一具完整的白骨,另一锏只把白骨当中劈成两半,白骨发出一记凄厉的哀鸣,好像有什么从白骨中挣脱而出,然后碎裂在地。
戚苗苗长吁了口气,从进来地下室就压抑着的气压好像都消散了,疼痛感越过紧张感就突涌而来。危阁臣单膝跪在她面前,掏出手帕擦她脸上的血污,脸色沉沉,苗苗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情。
“领导,我不是不想等你来的,但事情非常紧急。”结结巴巴地把小孩子的事情说了。
危阁臣点头,道:“孩子们都电话我了,不怪你。”转头看着李子岩,不善地道,“你这应战能力,怕是要回炉重做。”
“冤枉啊老大,神他妈知道会出现凶尸!我要有符箓在身,一个单挑十具凶尸都绰绰有余。”
“你是甄子丹么?吹。”苗苗嫌弃道。
李子岩要不是现在双脚残了,真要冲过来拧她脸颊出气,不满道:“老大,你偏心你女人我不说什么。但你自己怎么来的这么晚……”挑的什么神仙时机,简直就是电影男主角,把他映衬得分外猪头。
“工业区被人预先埋设了信号屏蔽器,我收不到你们的消息。另外,柳闻达和雷冬都出事了,以为你能顶得住,当时选择先救他们。”危阁臣轻描淡写地道,但李子岩可以肯定事情不简单,当下有点为辜负他的信任而羞赧。
当晚,两人被危阁臣送到医院,才知道雷冬在乐广高速被叶成薇催动尸变的吴远达几乎勒死,经过抢救已经没有大碍。而柳闻达则中了张然的□□,要不是昏迷前还拨了危阁臣的电话,而当时危阁臣正好已经离开了工业区,估计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凉凉了。
“看来局里动用了不少力量才把柳闻达这臭小子及时就回国。雷冬就算了,这凶尸我都拼不过。柳闻达这次跟头栽大了,被个普通人随随便便撂倒。”李子岩咬牙切齿。
危阁臣摇摇头:“我们轻敌了。张然是散打高手,单论身手未必在闻达之下。这些年来,等于是叶成薇的保镖和打手。”
“叶成薇机关算尽炼一具凶尸,图的什么呢?”李子岩把她在车上的话作了简述。
众人唏嘘,却也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