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续怒气冲冲地走后,冬青茫然地问张汲雨:“承续她是怎么了?”
“怎么了,”张汲雨不得体地翻了个白眼,说,“吃醋了呗。”
冬青无奈道:“你少拿我同魏承续玩笑。”
张汲雨心里暗自道:某些人那可是求之不得。
两人把茶水倒掉,斟上张汲雨拎回来的好酒,这酒还没喝上两口,又有人来敲门,蕖水又跑去开门,是蒋观月。
“羽妹,为何明日就走,何故如此匆忙?”
“另有些事情要办,”冬青给他倒上一杯酒,洒脱道,“江湖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你把这个收下,”蒋观月递过来一块玉牌,中间一个“乾”字,周身雕有栩栩如生的凶兽。他说:“这是乾星府的信物。”
各种门派都有五花八门的信物,一般是用于辨别身份和资源调用,乾星府大公子给出的信物,想也知道背后能量有多大。
乾星府的势力范围在鹤乙州那一块儿,拿着这块玉牌在鹤乙州几乎能横着走。
冬青拒绝,“我已经收了龙腹香了,蒋兄莫要一直如此客气。”
蒋观月强硬道:“要说客气,一直是你同我客气,你若真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推拒了,那天要不是你出现,我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要是我弟弟出事……我可怎么办。”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冬青再没有不接的理由了,她只能无奈地收下妥帖地放进怀里。
门又被叩响,张汲雨饮一口酒,自言自语道:“今日可真热闹。”她自己起身晃过去开了门,这次是蒋挽月。
他进来,看见蒋观月也在,愣了一下说:“哥哥也在。”
他在蒋观月旁边坐下,小小一个四方形茶桌,左边是冬青,右边是蒋观月,对面坐着张汲雨。
蒋观月给他捋了捋帽中的头发,把帽角掖好,忧心道:“上次你受了惊吓,大夫说你需得静养,今日怎起来了?”
“我听说这件凶案终于了结了……“他羞羞怯怯道,“我想来谢谢玄蝉姐姐。”
蒋观月点点头,赞同道:“确该如此,不过你千万小心不要着凉。”
张汲雨提起酒壶给蒋挽月倒了一杯酒,冬青阻止说:“蒋二公子身体未好,还是喝茶吧?”她征询地看着蒋挽月。
冬青对蒋挽月的态度要小心客气很多,毕竟同他不熟,还是个娇弱的闺阁男子。
蒋挽月脸一红,羞涩地点点头,细声细气道:“玄蝉姐姐叫我挽月就可以,我,我是来特意感谢你,谢谢你那日舍命救我!”
瞧瞧,瞧瞧,什么叫说话的艺术。你救我,那不只是救我,那是舍命救我。其中婉转,也只有张汲雨听得出来了。
张汲雨想了想冬青,又忍不住笑,这种小把戏对冬青来讲是无用的,冬青的七窍玲珑心,从来不在这方面起作用。
冬青温和道:“不必如此客气。”
见冬青并不打算唤他的闺名,蒋挽月微微有些气馁,他深吸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对冬青说:“玄蝉姐姐,这是我们家的玉牌,凭这个令牌,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乾星府的人,我把送给你。”他强调道:“只是谢礼而已!”
这玉牌有多眼熟,蒋观月在一盏茶的功夫前才拿出过一块一模一样的送给冬青。这一下,在场除蒋挽月的三人都有些凝固。
张汲雨率先反映过来,她一把扯过玉牌往冬青怀里一塞,大声道:“冬青,别扭扭捏捏的,人家送了你便收下吧,别害人家年轻小公子伤心。”
另一边,魏承续梳洗完,又陷入了纠结。
明明方才是他甩脸走掉,可一想到她明天一早便要走了,又觉得自己的纠结实在没必要,她知道什么呢?
是他实在想再见一见她。
见一见冬青,看一看她的笑颜。
魏承续是个极有行动力的人。他披上外衣,又叫男仆去提了两坛清酒出来,他走到冬青门口,却遇到不期之人,卓楚弦也提着酒在敲冬青的房门,后面还跟着李澄泱和门落玉安。
李澄泱瞧着不大高兴,门落玉安脸上没什么表情,抬看树梢的叶子。这树长在冬青这间房的庭院里,生得枝繁叶茂,树枝伸出了庭院外墙。
他似乎是对着它发呆,但那样的脸,看着什么都不会叫人觉得无神。
月上中天,他的面容被映照得清晰,美得又叫魏承续心惊一次。
魏承续道:“卓姑娘可也是来寻玄蝉的?”
卓楚弦高兴道:“魏姑娘也来找玄蝉喝酒?太好了!人多热闹!”
她们一来一往嘴仗未打完,冬青拉开门,和她们一群人对上眼,面面相觑。
魏承续眼尖,从冬青拉开的门缝就看见,庭院里人还不少。
他暗自咬牙,不过稍稍晚一步,就被捷足先登了。
只卓楚弦这缺根弦的姑娘大大咧咧往里一凑,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