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类、坏分子,天生的腌臜种,是不可改造好的!林知青,你可是大城市响应号召来这里的,是有前途的人,你买的东西,出现在这狗崽子手上,那不就是他偷的?不然,还能怎么着?”
一番话震醒了陆工强,他连忙挤到二人身边,故意压着嗓子:“是啊,林知青,你不会不知道,和这人混在一起,坏了名声,可是不能参军、推荐上大学了!”
说完,他背后冲着本家堂叔比了个大拇指,高明!
陆工强晓得,方知青最在意这些,既然同是大城市的知青,他不信,这小妮子就不想再回去。
不然,那她费那劲,又是教农技、又是搞扫盲图啥?难道不是为了在推荐中得到更多支持?
陆工强提示她,即便教书再好,在柳沟再受欢迎……如果和坏分子后代混一起,单这一项,已够她错失前途。
林向晚冷冷地看着这几人的丑态,突然察觉手中一空。
陆砚把胳膊抽了回去,低着头倒退一步,在众人面前,和她保持距离。
陆工强、黄秀艳一见这架势,眉毛都要飞起来,立即来劲,冲着陆砚恶狠狠道:“怎么着,你招不招?是不是你偷林知青衣服了?!”
“不是。”
一道清泠的声音接话,林向晚赶在陆砚开口前,直接说:“他没偷。”
陆工强无话可说。
黄秀艳不甘,直接追问:“那你买的衣服怎么在他那里?!”
“我送的。”
林向晚被她聒噪吵得耳根子疼,反问:
“所以,他没偷,那两件毛衣就是我给他买的,但是相信大伙和我一样有个疑问,我给他买的衣服,怎么出现在您身上?”
“……”
黄秀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当场僵住人群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热闹的社员不少反应过来,感叹:“噢哟,搞了半天逮错了人喽,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嘿,还真是!黄秀艳,你眼馋人东西也不能偷啊,还偷小孩子的毛衣,丢不丢人?”
“这种人也该批评教育!”
“对!”
“好好改造!”
一时间,同批参会人群,批.斗对象现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换成了偷东西的黄秀艳。
平日早就看不惯她的人借题发挥:“偷东西还栽赃,这里面问题可大了,去年东边大队一人偷了两只羊,直接判刑蹲监狱了,黄秀艳现在偷了两件衣服,问题一样严重,我们要向大队报告,向公社报告!”
“是啊,听说还有人偷手表被枪毙了呢……”
众人窃窃私语,黄秀艳脸色吓得灰白,连退几步,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
这场闹剧彻底转了风向。
黄秀艳垂着头站在台上挨训,往日的泼皮无懒劲儿消失干净,眼睛死盯着鞋尖,抬不起头。
林向晚没兴致参加这种事,她见已没什么事,悄悄拉着陆砚从后门离开。
*
第二天一早,林向晚便听郭婶子说,看着黄秀艳挂着牌子在外面扫大街。
平日她得罪的那些人,纷纷前去看她笑话。
郭婶子:“以往何大娘扫街,她最爱看热闹,喊口号糟践人不说,还往人要扫的路口泼粪,说要划清界限,真是下作。这下轮上她了,嘿,做人呐,还是得给别人留活路……”
郭玉珍眉飞色舞地说着黄秀艳蔫头耷脑,怎么颜面扫地,又如何被相邻笑话得抬不起头。
还说她往日那泼皮跋扈劲儿全收敛了,这两天只缩在家里,不出门,连上工都不敢去了,被扣了公分,还被小队长训了顿。
大伙儿都笑她偷鸡不成,搭进去的米可不少。
林向晚想起那天晚上,她拉着陆砚离开后,路上问他:“你们分家的事怎么办?”
陆砚谢过她关心,只说自有办法。
林向晚当时也就没再追问。
此刻,听郭婶子又说起对门邻居家事,佯装顺口,问道:“那,他们闹分家的事呢,何奶奶以后住哪里?”
郭玉珍笑道:“嘿,还别说,小石头那孩子真有法子,他借这事,找上了大队……”
郭婶子和林向晚详细说了,陆砚是怎么利用黄秀艳栽赃一事反击,虽说没能把当年他爷爷奶奶资助给陆兴发、黄秀艳两口子的花费都要回来,可也着实争取到了大队上对此次分家的认同。
先是由会计给他和何清安单列户头,以后工分单记录,分粮配给也即刻从叔婶子家分了出来。
关键是,还请动了李福全来给他们主持分家。
“老李管着队上的事多少年了,他啊,最是要面子,做啥事儿面上还算讲究不偏不倚,小陆但凡能请动他出面,在分家这事上,就不会太吃亏。”
郭玉珍说着,一边感叹:“小陆这孩子,平时闷声不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