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延缓了这天下更替的时间。
可这王朝革鼎的滚滚大势,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逆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论是大宋,还是蒙古,在那些当局者的眼中,百姓也只是被搜刮和压榨的牲口罢了。
只有那些士大夫和贵族,才算得上是人;至于那些泥腿子,根本就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世家门阀的阶级,权势规矩的森严,让这天下百姓如何能够喘过气来。
陆念愁和程英一路前行,但心却越来越凉,武侠的世界中,不仅仅是儿女情长,不仅仅是盖世武功。
相比于那些只知道争夺武功秘籍,华山论剑的所谓五绝,郭靖这等能够为国为民者,才能称的上侠。
可哪怕是郭靖、黄蓉,毕竟也有其局限,只知道反抗蒙古,守护汉家河山。
却从来不曾想过,那无数苟延残喘,为温饱和生存而挣扎的百姓。
黄蓉、郭芙锦衣玉食,穿金戴玉,英雄大会更是好大的排场,却不知襄阳城中有没有饿死的尸骨!
陆念愁并非圣人,只是看到这残酷的世道,面对这连畜牲都不如的百姓,感到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罢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如今武功渐成,等到此事了结,也该做一番事业,为这天下出自己的一份力了。”
他这般心思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过,只是面对程英,却总是忍不住倾诉,说起自己的抱负和对世道的叹息。
程英总是默默听着,她这些年随黄药师南来北往,若论眼界,要比绝大多数人都更为开阔。
她本就是孤女,对于这世道的残酷,也就越发感同身受。
只是,她也只是个小女子罢了,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听闻陆念愁的志向,却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叫夫婿觅封侯。”
程英沉默良久,才对陆念愁说道:“我只怕你一生能够平安喜乐,至于其他的,我都听你的。”
陆念愁闻言,仿佛被触动了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看着怀中紧紧依靠着自己的女子,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毕竟,在古墓中,还有着李莫愁。
他想到这里,一时间沉默了,只是感受着怀中女子轻柔的呼吸,就如同她本人一般柔顺,不争不抢,令人心疼。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那名叫巧娘的妇人穿着厚厚袄掀起门帘,顿时一阵冷风夹着雪粒飘了进来,说着:“少爷,少室山到了,现在这天,马车上山路很可能掉落山沟。”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上不去了。
陆念愁看一眼,发现确实是这样,也不为难,轻轻将程英抱在怀中,让少女搂住自己的脖子,翻身下了车。
“你自去找户山下的农家借住,等我们办完事情,就下山来寻你。”
“知道了,少爷。”巧娘答应一声,麻利的上了车辕,吆喝一声,驾车朝着不远处的农家赶去了。
山间道路并不好走,特别是下雪后,把一些坑掩盖了,普通人在这样的山路上稍有不慎就会掉落山崖。
陆念愁抱着程英,又有着轻功,一路上踏雪而行,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到了少林寺前。
他直直上了台阶,这台阶倚着山形上坡而建,虽不高,却也有一段距离。
等他抵达到了台阶上,就见少林寺大门紧闭,门前落叶和积雪一片,很显然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陆念愁心下摇头,少林寺这行为简直就是装腔作势,寺中明明就有着僧人,却偏偏做出一副门前寥落,不与外界来往的模样。
他也不多耽搁,只是上前扣门,清脆的门环撞击声在山林中回荡。
没过多久,少林寺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沙弥从门缝中露出一个脑袋,双掌合十,告罪说道:“施主,少林寺早已经封山多年,若是烧香拜佛,还请到别处去吧!”
陆念愁取出黄药师所留书信,递了过去说道:“小师傅,我此行是专为拜会天鸣禅师而来。”
“我家师长和天鸣禅师有旧,此行特地写了书信,要交给禅师,还望小师傅能够代为传达。”
小沙弥接过信,又仔细看了他和程英一眼,说着:“施主还请稍后。”
而后吱呀一声将大门关上,不见了踪影。
程英也是
少林方丈一声令下,可以号令中原武林群雄,没想到今日却是这般门可罗雀。
“念愁,你说少林寺为何要封山呢?”程英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念愁自然知道少林寺是因为火工头陀之事,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这才不得不宣布封山。
但这时候在少林门前自然不便言说,只是轻笑的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吧!”
过了半晌,吱呀一声,少林寺的侧门再次打开了,那小和尚跑了出来,语气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