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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新郎官吐息间尽是浓重酒气,他撑着桌子勉强坐稳,恍惚间听到身后有人走近,胃袋中的烈酒混着厌恶往上返。他本不想与赵酩月有瓜葛,但听着眼前人“吱吱呀呀”说不出话,心中更是厌烦,一股无名火起,他猛地抬头却当场愣住。

大礼当日是逐烯与赵酩月第一次见,逐烯提前将蛊虫下进赵酩月的兽皮盖头,接下来一整日赵酩月都顶着那块厚重的盖头,严格来说这是逐烯第一次与自己的新婚妻子对视。

眼前女子目光澄澈,神色自然,看起来......

“把桌子上的杯子摔碎”

熟悉的离奇念头毫无预兆地出现,等赵酩月反应过来时,脚边多了一滩茶水和数块白瓷碎片。她立马蹲下收拾,还没等拾完碎片,一张柔软的小兽皮出现在眼前。“给我吧”,逐烯抬手拦住。

肇事者点点头后退几步。

逐烯收拾好一地狼藉后,起身叹气后无奈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以后每个初一和十五我会过来睡,回赵府的时候不要乱说。”

赵酩月接着点头。

逐烯似乎本还想说什么,最终摇摇头,只留下一句“算了”就回偏院补觉去了。

他走之后,赵酩月独自坐在屋内复盘这大半天的信息。

第1、 她的身体有问题,时不时会冒出些古怪的想法;

第2、 但从物质条件来看,暂时吃穿不愁;

第三、她的新婚丈夫很帅。

自那一日起,逐烯再没来过。而赵酩月却顺利地从各位丫鬟小厮的口中捋出了关于“自己”的身份信息,她不禁豁然开朗,怪不得连日来总有出人意料的念头呢。

知道之后反而惧意渐轻,甚至于有时赵酩月不会特意压制,就当是告慰原主人了。她此时心思单纯至极,但在院墙四周的暗哨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确实是“癫”的。

小半个月后是十五,逐烯依照自己所言来与赵酩月同住。无论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新婚丈夫,尤其是当她看到逐烯一改大婚之日繁复的部族服饰,换上一身素色天青锦袍时,一颗心蹦蹦直跳。但在逐烯将清茶递过来到唇边时,一个念头倏然冒出:别喝。

她下意识伸手推拒,“我不渴”。

逐烯微不可查地挑起眉角,“喝了吧,助眠的”。

赵酩月腹诽无论在哪个朝代,茶都不可能助眠,看来这杯茶八成有问题,于是再次拒绝道:“我不需要助眠。”

没成想下一秒逐烯竟然突然起身单手按向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白瓷杯子卡在赵酩月的嘴里硬是把茶灌了进去。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须臾之间,快到赵酩月甚至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开始涣散,眼前人影光影都变得模糊,墙角的蜡烛摇摇晃晃散开一圈圈闪着光的涟漪,最后的画面是逐烯俊美的面庞上勾起的唇角。

第二天晌午,赵酩月“准时”转醒,意料之中身边已没有那位新婚丈夫,她就算再癫也看懂了,逐烯昨晚给她下了药,难不成......?赵酩月连忙起身检查自己,一刻钟后终于确认,逐烯好像真的只是想让她睡死过去。

一时间赵酩月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喜悦还是难过,但有些可笑是真的。

她整日无事可做,闲来只能喝茶望天外加套碧云的话,直到又过了半个月。逐烯披着皮毛大氅在傍晚应约而来,也许是上次赵酩月对“喝茶”抗拒,这次逐烯特意拎来一盒点心,“尝尝”。

赵酩月的心声和脑中念头一起响起,“别吃”。她浅笑一声,“我睡眠挺好的,保证一夜到天明,就不吃了吧”。

逐烯闻言脸色微变,眼神在赵酩月和点心盒子上来回梭巡。而后合上了点心匣,接着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女子与不熟悉的男性单独处于密闭空间时,极易产生生理性恐惧,赵酩月不自觉瑟缩,又鼓起勇气,“没什么意思,只是怕蒙汗药吃多了伤脑”。

即使赵酩月与逐烯不熟,也能看懂此时他的微表情,那张脸上除混合了震惊与茫然之外还有一丝愤恨。逐烯目光轻轻扫过墙角暗哨的方向,压低声音道:“额.....”

逐烯猛然发觉自己竟不知如何称呼赵酩月,“娘子”叫不出口,“酩月”又太过亲密,最终只憋出一句“姑娘”。“姑娘何处此言,在下冤枉。”

逐烯的“姑娘”倒也解了赵酩月的尴尬,她顺着话往下说:“公子明白我的意思,今日你我二人可分榻而眠”,言毕指了指堂中的软塌,随即转身放下厚重帷幔,隔绝了逐烯刀子般诧异的目光。

这一夜诚如赵酩月所言,酣睡至天明,可帷幔外软塌上的逐烯却瞪着月光下忽明忽暗的房梁整夜未眠。逐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这赵酩月是装的?!

这一次逐烯没有提前离开,而是静坐于堂屋内翻开话本。因其质子的身份,内务府严格控制其获取外部信息的渠道,唯一能够分到的书册就是一些男欢女爱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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