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在周身暴涨。
楚湘南闭上眼,血顺着脸颊流进沙地,却没有渗进去,而是向四面扩散开,以她为中心,形成一道敕令符咒。
唢呐声骤停。
水鬼伸手碰了碰地上的符咒,指间瞬间点着,明亮的火光照在惨白僵硬的面具上。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不才,刚学会降鬼罢了,”楚湘南嗓音有些哑,面上却很平静,“把那口棺材留下,不然今日谁也别想离开此地。”
“原来是惦记我的法宝,那可不行,这东西对我挺重要,”水鬼挥了挥手,一道阴风刮来,吹灭指尖的火焰,“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本不想脏了手。”
她的袖中飞出一截麻绳,如毒蛇般缠上楚湘南的脖子,迅速收紧。
楚湘南眼冒金星,再这样下去,非得被勒死不成。
楚湘南用尽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一剑破开白布,地上的符咒终于成型,白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
……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弹起,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老脸。她紧张地四下张望,却没看到半点那水鬼的身体。该死,被它逃了。
老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倒,见她醒了,又关切地凑过来:“哎哟,姑娘您终于醒了,身体可还有大碍?”
楚湘南从地上弹起,搭上他的肩,问道:“老先生是何时醒的,醒来时可有看到什么异状?”
老者被她的动作吓到,连连摇头。
楚湘南缓缓放下手,心中思量到。方才画的符咒并不会让鬼魂飞魄散,顶多是困住它,原想等巡逻的阴差将它带回去。若是已经伏诛,它带着的那棺材应留在原地,然而周遭只有她与这老者,只能说明阵法没能制住它。
老者观察着她的神色,只觉得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身阴沉,不像是好说话的人,便小心道:“姑娘可感觉身上好些了?”
经他提起,楚湘南才发现发现身上显眼的伤处都被敷好了药膏,除了断掉的肩膀依旧钻心地疼。她松了口气,擦去唇边血迹,道了声谢。
老人连忙摆手,语带歉意:“我担不起姑娘这声谢,若不是您,只怕早死了几百遍了,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只是老头子医术浅薄,实在治不了您的手,俺真对不起您。”
楚湘南安抚道:“老先生请勿自责,只是断了一臂而已,能保住你我二人的性命,不亏。”
她将方才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老者听得脸色煞白,一脸后怕,口中愤然道:“我早该想到,那帮黑心肝的压根不是人!”
楚湘南朝庙中一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将你我扔出来?”
“为何?”老人冷笑一声,“你也看到刚才那些了,那些是吃血食的神灵,若想活命,便要丢些祭品出去,有了献祭,自然会放过剩下的人,我年纪最大,自然是第一个。”
楚湘南点点头:“地仙乃是妖物,算不上神灵,只要将它喂饱,自然不会贪多,此法也不算空穴来风,只是将人丢出献祭,也的确缺德。”
徐翁看着远处的破庙,呸道:“那帮人说是要跨越沙漠去中原,请了我们这些当地人领路,我本以为修道之人心都好些,谁知竟做出这种事,该死,该死!”
楚湘南印象中,前世西陲沙漠之中的确有过异动,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她实在记不起究竟是何机遇。
也不知原身与他们是何仇怨,眼下断不能再回到庙中。
只是单凭她二人,要如何走出这满满黄沙?
似是瞧出她的担忧,老翁一拍胸口,道:“姑娘不必担心,俺就住在这沙漠边的镇子中,别的本事没有,看星寻路的本事是有的,姑娘跟着我,不出两日,定能走到镇子,只是您……”
楚湘南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手,摇摇头,表示确实没事。
见她脸上看不出痛意,老者似是放下了些心,趴在沙地里翻翻找找,像是在找什么宝贝,突然眼睛一亮,朝一处跌跌撞撞地跑去,从庙前的石敢当下面刨出一个陶罐,宝贝似的擦了擦:“找到了找到了,幸好没丢。”
楚湘南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老人将罐子擦了擦,小心地放进怀里,用衣裳裹好:“没什么重要的,姑娘,趁着庙里那帮人还未发现,咱们赶快走吧。”
见他不打算多说,楚湘南也没有多问。
【主人主人——】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何如此乱来,你若是死了,就真的没人能拯救世界了。】
楚湘南扶了扶手臂:“你说我可以阻止降灾,可我百思不得其解,若是真有真有这样一个天命之子,只怕早已名扬六界,我为何从未听过这样一个人?”
【主人你在说什么?此人姓陆名庚,十二岁身亡,十四岁夺人间帝王命格,十六岁鬼身飞升,后被打入无间地狱,不过十年便夺得一方鬼帝之位,举兵欲夺天帝之位,几番被镇压,却都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