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
丁二这才注意到她,不屑笑道:“你那死鬼女儿没福气,死相那么难看,怎么,还不让我家少爷娶个有福的?”
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香客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戏般看向这边。
徐老太踉跄两步:“我家妮儿才去半月不到,连土都没入,姓张那小王八羔子就急着娶新老婆吗?”
丁二啐了一口:“呸,横死的妇人本该拿去乱葬坡,我家老爷大度,允她尸首回归本家,别不识好歹。”
“一日夫妻百日恩,张家人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情!”
丁二讥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们少爷和刘知县的千金才是金玉良缘,那徐棉顶多是十两买回来的通房丫头,算哪门子正经夫妻?”
徐老太气得上前两步伸手推搡他:“你这说得什么话,张府下了聘礼,我们还了嫁妆,我家棉儿是你们的主子,她死后不得安息,那是姓张的对不起她,轮不到你在这羞辱人!”
她的力气哪能比得上魁梧的家丁。丁二一动不动,看着直到他胸口的小老太太,冷笑一声,挥出拳头朝她脸上打去:“少在这给我摆老爷亲家的谱,就你家那两块毛都长不出来的破地,值十两银子?”
周围众人不约而同捏了把汗。
眼见老太太要吃下一闷拳,楚湘南眼疾手快地馋住徐老太,顺势擒住丁二的手,拦在二人之间,冷道:“长幼有别,你怎可打她?”
丁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古怪道姑,身在妖鬼横行的乱世,宁可得罪皇帝老儿,也不能得罪修士。他不敢太放肆,哂笑道:“姑娘多虑了,这老太婆嘴里没个把门的,我不过是吓唬她一下。”
尪姨见状,也站出来打圆场:“邻里难免有摩擦,大家有什么矛盾私底下了解,别冲撞了娘娘。”
楚湘南见状,甩开他的手。
从观里出来,徐老太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楚湘南搀着她走出一段,她终于回过神,看向楚湘南时充满感激。
“楚姑娘,今天若不是你在,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田地。”
楚湘南道:“无妨,您可是有什么冤屈,若愿意告知,我也可相助。”
徐母似是憋闷良久,恨不得一吐为快。她家世代贫苦,家里只有祖传的两亩薄地,膝下独女徐棉因为长得漂亮,从小便被张家买去当丫头。
张家靠养桑蚕起家,是这一代最富裕的商贾。徐棉自幼伺候张家少爷,二人也算青梅竹马,待他们成年,张少爷不顾族人反对,不愿收徐棉为姨娘,执意要娶她为正妻。
老两口以为女儿终于能过上好日子,把地卖了给女儿做嫁妆,谁曾想,只嫁过去三年,女儿便横死家中。张家人翻脸不认人,说什么也不承认徐棉是她们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连她的尸身也不愿意殓。
说到动情处,徐母忍不住掏出手帕擦眼泪。
楚湘南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出言安抚。
凡人祸福自有司命定夺,若是妖邪作怪,管了便管了,若是天命不佑,她也无可奈何。
只是心中浮上疑云,且不说两人是否真心相爱,即便有秘辛,单是为面子,也不至于任由发妻曝尸荒野,其中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