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
若是一个人伤心太过，那么他的大脑便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
莫林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吧……
牧飞舟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动静，急忙走出门来。
莫林一步一步，缓慢的，艰难的走进院子里。
他的身侧，乔夏和牧九思各自搀扶着他的一只胳膊。
村民们都给莫林让开了路。
“莫林！”牧飞舟迎了上去，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千言万语，最后脱口而出的却只有“回来就好……”
莫林看了看牧飞舟，再看看屋檐下挂着的白布，视线最后还是又回转到牧飞舟身上，“怎么了？为什么都在这里？”
牧飞舟从来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可此时也难免话说不出口。
“莫林，你娘，她走了。”咬咬牙，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莫林眸光低垂，眼神是空洞的，神情是麻木的，瞧着仿佛一动没动。
可乔夏明显感觉到胳膊上传来压力改变，悄悄瞥了牧九思一眼，见他竟然是有些吃力的样子，不由下意识扁了扁嘴。
“你娘，她走的时候没受什么罪，一觉就睡过去了。”
牧飞舟试图安慰莫林。
莫林没应声，默默点了头。
可他越是表现的这么冷静，越是让人感到担心。
“先回去躺会，好歹休息一下，才能有气力办……”牧九思的声线越来越低，“之后的事。”
莫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依靠自己的力气，缓慢的挺直了脊背。
他说，“我想去看看我娘。”
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他向前走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仿佛耗去了他身上大半的力气，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乔夏诧异得微微松开手，发现，莫林居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动了？
牧九思的眼中也满是惊讶，不过很快就转变成了更加沉重的担忧。
莫林走进东屋。
李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从头到脚都被盖住了。
柳彤瞧见莫林，泪眼汪汪，帕子捂着嘴低低的哭泣。
噗通一声。
莫林膝盖弯曲，仿佛是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声音，光是听着都叫人心惊胆颤。
“咚——”
“咚——”
“咚——”
他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个响头磕完，莫林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牧九思知道，这时候，已经没人能劝得动他了。
牧飞舟与牧九思父子俩开始商量该怎么处理李氏的身后的事。
事发突然，所有东西都得临时筹备，光是棺材，就得费些周折。
柳彤就和赶来帮忙的村民一起，在堂屋里搭起了灵堂。
乔夏不懂这些习俗，自觉退到一边，四下环顾一圈。
不占亲不带故的村民们都来帮忙了，和莫林流着相同的血的那一大家子，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其实吧，不见也好。
“乔夏。”
一声呼唤，将乔夏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对于出现在眼前的乔根生，乔夏还真是有些诧异。
这种时候，可不宜吵吵闹闹。
乔夏耐着性子，走到乔根生跟前，“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