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掏出一张内存卡出来插进了相机。
他抬着手里的“炮筒”对着景安的病房又是一顿报复性的狂拍之后,才贼兮兮地笑着自言自语道:“说了之前拍的照片卖给你们,可答应说我不会再拍啊。老同学,可别怪我不厚道。”
苟富贵看了眼自己拍的“高清□□”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举起相机再拍一轮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苟富贵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来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并不是他想的沈盼盼,“你是……?”
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了个不阴不阳的笑,“吴远山。”
“吴远山?和景安拍戏的那个?你来干什么?”苟富贵看着来人一头雾水,像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天台“你也要买照片?”
吴远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层层叠叠地回荡在屋顶上空,伴着雨和风的声音听上去莫名的有些阴森。
被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苟富贵皱着眉头看着吴远山心里无端有些烦躁,“你要干什么?不买照片就算了,别妨碍我工作好吧。”
吴远山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不该浪费时间。”
说罢,他冲着苟富贵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抬手,苟富贵居然就这样凌空悬浮了起来!
没有亲历过这样诡异的瞬间的人很难形容其中的恐惧,苟富贵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站了一个看不见摸得着的巨人,只用了两根手指头就拎着自己的衣领像揪猫似的把自己从原地提了起来,而他居然全程反抗不得,只能像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样徒劳地蹬腿。
巨大的拉力让苟富贵的领口直接变成了夺命的绳索,他艰难地呼吸着,同时用手拼了命地拉扯衣服,试图让自己发出警报的肺能多得到一些氧气。
吴远山像是很喜欢看苟富贵垂死挣扎的模样,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才摇摇头用带着一丝怜悯的口气劝道:“别费劲了。你逃不了了。”
说完吴远山微微抬头看向苟富贵,明明悬浮在空中的自己要比吴远山高出许多,但苟富贵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能被人随意碾死的蝼蚁。
痛苦和恐惧让苟富贵不受控制地流泪,他不住地抬手向吴远山求饶,试图让眼前的恶魔放过自己,“求,求求你……救……”
吴远山闻言猛地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指贴在苟富贵嘴上,“嘘,嘘——”吴远山像是很失望似的摇摇头,“别求饶,别求饶,没用的。”
缺氧让苟富贵的思维变得极其缓慢,他还没明白男人嘴里的“没用”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自己的颈部似乎被人用尽全力的勒紧,窒息使他的面部迅速涨得通红,在氧气急速消失的过程中,他恍惚地回忆起,眼前这个吴远山似乎就是那天他撞的“鬼”。
苟富贵像脱了水的雨似的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吴远山一开始还颇为好奇地凑过耳朵去听了听,但当他只听到满耳艰难地喘息声之后忽然像赶苍蝇似的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闭嘴吧你。”
说完,吴远山再不等苟富贵反应,就将他从高楼抛了下去。
在身体坠落在地面的刹那,苟富贵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瞬间从支离破碎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他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悬浮着,看向天台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在看着自己摔得四分五裂之后哈哈大笑的吴远山,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恨意。
谁来!谁来帮他杀了眼前这个恶魔,哪怕代价是他永不超生都行。
苟富贵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身后刮起了一阵强风,一股强烈的吸力将他这个原本就漂浮不定的魂灵抽向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他的灵魂和身体在此刻同时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