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崔段云在国子监上学时,由于他调皮捣蛋犯了错,受到助教惩罚,留下他背书。
因此,下学后,他独自回府。他到崔府时,已近黄昏。他肚子空空,饿得发慌。
崔段云和随身小厮华荣,大步流星,进了西跨院,就听廊后有个婆子和一个粗使的丫鬟,两人边扫廊地,边闲聊。他本不在意,一心回房间,找点吃食垫垫肚子。
他迈开长腿,正欲前行。却听廊后那婆子道,“我赖婆子敢和你小环打保票,沈公子那幅画,准是叫吕媄娘给偷拿去了。”
这话一入崔段云的耳内,他立马站定,不走了。他唤来华荣,吩咐华荣给他回屋拿点果子糕来吃。华荣听命,拔脚去了。
崔段云就听那粗使的丫鬟道,“我笨,想不通。”
赖婆子道,“你听我给你说说,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丫鬟小环点头如鸡啄米,她道,“好!”
赖婆子道,“咱们石大奶奶治家有方,上上下下,打理得顺顺当当。咱们这府中,几时出过偷盗的事儿来着?”
丫鬟小环听了不断称“是”。
赖婆子撇撇嘴,又道,“这你瞧着没有?怎么那吕家人一来到咱府上,就出了这么一档子失窃的事儿呢?
那个吕媄娘,她们家就是个穷酸破落户。穷得叮当响。你就说,她看咱们崔家的小姐,个个穿金戴银,吃好的,用好的。她吕媄娘能不羡慕?准是她偷了那画,再想法子弄出崔府去,卖了那幅画换钱去了呗。”
丫鬟小环道,“听赖嫂子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子事儿。那张彩香小姐,是张府嫡小姐,她爹爹张肃张老爷,家财万贯,又极宠爱她。堂堂千金大小姐,万做不出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赖婆子张了张口,正待要往下说时,见眼前忽地闪出一个人影来。她定睛一看,那来人她认识,正是崔段云少爷。
赖婆子看着崔段云小脸阴沉着,极其冷肃。她赶紧闭了嘴。
须臾,崔段云却笑了,那笑容让赖婆子看了更害怕。
崔段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赖婆子,厉声吩咐她掌丫鬟小环的嘴。小环愣怔在原地,连话也说不出一句来。
赖婆子不敢违背崔段云,抬手扇了小环两记响亮的耳光。
小环用双手抚着发烫的面颊,眼圈发红,心里头又恨又委屈。想不到,崔段云却吩咐她同样去打赖婆子两巴掌。
小环惊讶后,她也不敢违抗崔段云的吩咐,吱唔道,“赖嫂子,我也是没办法呀!”话音未落,她已手起掌落。赖婆子亦结结实实地挨了丫鬟小环的打。
崔段云见状,脸上此时又露出轻蔑笑容,随即他狠狠地道,“以后,要是让我听着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我就把她的舌头拔下来,熬汤喝!都听到没有?”
那赖婆子和小环都俯首称“是”。
崔段云这才罢了。他转回身,一眼瞧见弟弟崔段飞,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
崔段云皱了皱眉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崔段飞道,“我来这好一会儿了,是哥哥没注意到我罢。”
崔段云亦不再与弟弟做无谓辩论。他此刻心情极不爽快,只闷闷地问弟弟找他有事没事。
崔段飞道,“我想找大哥同去沁芳斋看看媄娘妹妹去。我......”他正说道此,见小厮华荣提着一盒子果子糕,步履匆匆,来到他们哥俩身边。
崔段云一摆手,打断弟弟说话,道,“你等一会儿再说,我拿块点心吃,垫垫肚子。”
崔段云话音甫落,一伸手从果盒子里,拿出一块八宝糯米糕,狼吞虎咽,一连吃下肚三四块糕。他方才问崔段飞,道,“现在这个时候,你去找吕媄娘干什么去?”
崔段飞道,“我晓得,最近媄娘妹妹因为画儿的事,不开心。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对鹦鹉,又好看,又会说话,我就买下它们了。现在,我就要把这对吉祥鸟送给媄娘妹妹去。”
崔段云道,“那对鸟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崔段飞道,“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取鸟笼来。”话毕,崔段飞拔脚转身,飞奔回屋,取了鸟笼,他又急匆匆回到崔段云身旁。
崔段云仔细端详那两只鸟,见它们羽毛浓密艳丽,确实是又讨喜又好看。
他逗那两只鹦鹉说话试试,果觉这两只鸟儿聪明,懂人语,会说话。他这才答应弟弟,与他同去沁芳斋走一趟。
那幅《沈浪骑马击鞠图》是孤品,千金难求。
崔段云挖门子盗洞,费尽周章,才将画搞到手,将它送给妹妹崔芷蕊做生日礼物。没想到,因为这幅画,却牵连到无辜的吕媄娘受伤害。
崔段云这些日子,早已经安排人到京都市面上数得着的画廊去。他们佯装高价求购《沈浪骑马击鞠图》。结果,市面上根本没有发现那幅画的踪影。
他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