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听春留下给我收拾就好了。”
“是。”
一众侍女这才作罢,领命退下了。留下听春没别的意味,不过是通过她这么多年来的观察发现,这个年仅十四的小女孩是这一堆佣人中审美最好的一个。
“听春,近日有何要事吗?”柳卿颂坐下来,乖乖任小侍女摆弄自己的头发。
“老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我们将姑娘打扮好,还让姑娘一会儿去主厅。”听春在往她的头发上戴发簪。
没多久便整理好了,柳卿颂在铜镜上照了照,觉得顺眼多了,她没有听柳络的穿红衣,选择了件雪青色水仙裙,不过分娇艳,不过分庸俗,也不寡淡无色。
柳卿颂前往主厅,看到母亲铺满粉黛坐在高堂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女孩一身淡蓝色衣裙,正摆弄着她的钗子。
那是她的小妹,柳家三小姐,柳卿吟,在长安城号称第一才女般的存在。
“颂儿也收拾好了?快过来,让我好好同你们说说。”唐氏先看到了她,急忙拉她坐下,“方才已经和吟儿讲了,瞧那丫头,也没个正形,真是愁死我了。”
柳卿颂坐到唐氏身边的位子上,步摇稳稳当当随她移动。
“我跟你说哦,今天可是太子班师回朝的大日子,就要走我们柳府这条街,到时候你和你妹妹上街去,和百姓一起给太子行礼,记得表现好点儿。”唐氏一字一句说着,
恨不得把这些字刻在额头上。
太子回京?好像,似乎,大概,确实有这么回事,吧?
不过真的有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倒是让她有些好奇,这太子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是午。
柳府外的成济大街上锣鼓声喧天,吵吵闹闹,这让屋里的柳卿颂哪里还有看书的雅致,此刻的她真想上街去把那些个唢呐喇叭砸个稀巴烂。
“吱呀——”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二姑娘,太子来了!夫人喊您快出去!”听春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她走出院来,刚想张望便被唐氏拉着往出小跑,朝后一看,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柳卿吟,嘴里还嘀咕着:“完了完了,怎么就睡了。”
前脚刚出了府,柳卿颂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不远处的大红门下骑着马的带刀侍卫。
她与一行人叩首在地,虽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大的阵仗,她不免想抬头一睹那最中间的马上究竟坐着怎样一个人,但打心底的胆怯促使她一动不动,在外人看起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马蹄走过,队伍已经行至中间,母亲口中那个不得了的皇太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柳卿颂?”他几乎一字一顿说的。声音爽朗似少年,难不成是她的同龄人?
柳卿颂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起头,澄澈的双眸对上他的,他有一双好看的杏眼,和她一样,只不过承载的东西似乎不太一样。
太子微微俯下身来,打量她良久,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她依稀记得是一句“还是那么喜欢紫色。”
还是?什么意思?明明从未见过太子,为何他的面孔中有几分似曾相识?
今日太子为了柳卿颂特意停下这件事传遍长安城。
柳络打在街上便听到了,今日陛下特意留下他,叫他留下为太子洗尘接风,那时还觉得稀奇了,圣上对他什么时候这么重用了,哪曾想果真是上了套。
“所以说……此事当真?”回到府内的柳尚书听自己夫人娓娓道来,这才相信,“街上大家小姐那么多,也没见说哪个,要这么一来,太子难不成是颂儿旧友?”
但他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柳络:“不对不对,就卿颂那丫头,怎么有这本事?”
唐秋毓:“你觉得你女儿没本事,你怎么忘了御花园那回事儿?”
柳络:“啊对对对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可那会儿到底都小,能记住这档子事?”
柳络:“……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说呢,皇帝那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
唐秋毓:“算了算了,明儿再说,熄灯吧。”
屋外。
趴在纸窗边的柳卿颂、柳卿吟,听的真真切切,交换了一下眼神,在灯灭后蹑手蹑脚离开了正房。
柳府,东宫。
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