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后(9月),天气陡然变凉,秋天到了,天空就像一张多愁善感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时简望着绵绵密密的细雨,人站在屋里,将手伸到屋檐外感受着细雨的冲刷。她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里。
这个月已经连着下了几场大雨,爷爷砸吧着嘴里的烟,望着香蕉地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在夏天连日的暴晒下,香蕉树苗的长势略有蔫式,一场大雨下来,干涸的河道瞬间被充盈,香蕉地也得到了雨水的浇灌,来年一定能结出饱满的果实。
自从不上班之后时简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总感觉心里有一口气堵在那里,下了几场大雨之后,反而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心里的气也不堵着了,只是出门就成了问题,所以她要么在房间里看书,要么在高脚楼里听雨。
经过几场大雨小镇被洗劫得焕然一新,路边的野花,远山的树木看上去有一种青翠欲滴的新鲜之美感。只是这雨多是阵雨下了没一会,天气骤然变晴,仿佛刚刚的雨只是一场过客,天空瞬间恢复了碧云蓝天的模样。
小镇的秋天天高云淡,天上云卷云舒无常,白云苍穹,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这里夏日炎热,但是四季景色变化不大,即使到了秋天远山的树木依然迸发出耀眼的翠绿,尤其在雨后天晴时,小镇整洁干净得如同被人清洗过一样。
雨停了,爷爷挽着裤腿,挑起镰刀准备出门,爷爷举起镰刀在铁门上敲了一下,铁器与铁器碰撞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大黄在高脚楼底下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闻声听到主人出门的声音,抖擞了两下身上的尘土,甩着尾巴跟着爷爷远去。一人一狗相距不远,就那么并排走着,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背影被光线拉得细长,看上去却有一种苍茫于世之感。
那天是周六,早晨时简感染了风寒,在家里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她拉开窗帘,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吓得她赶紧将窗户锁上。那天晚上余凤竹女士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时简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随后看到余凤竹女士端着一碗特制的感冒汤水给她,那是一碗生姜和花椒煮沸的沸水,时简在连着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将那一碗药水全部喝光,余凤竹女士这才放心离开。
那天晚上时简睡眠极不安稳,她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清醒着,好像做了好多梦,又好像只是一些回忆。
凌晨她起床喝水,起来发现额头的低烧已经退了,身体变得轻盈,浑身充满了力量,如果在白天她能扛上锄头犁两亩地,只是此时屋外又黑又静,于是她也只能缩回床上睡觉。
因为是月初上玄月,这天晚上天空很黑,地上没有一点光亮,黑色的夜里藏着几双鸩毒的眼睛,正在伺机而动。黑夜是太阳的影子,是神的伤口,是地狱使者的保护色,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影在黑夜的掩藏下变得所向披靡。
半夜时分,大树根拐角的一个破旧的麻将馆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家伟推门进去,一阵泛着臭味的空气袭来,跟屋外清新的空气刚好对冲掉。李家伟沿者客厅往里走,此时屋内烟雾缭绕、潮湿闷热的狭小房间里挤着七八张桌子,塞满了几十号人。地上的空酒瓶横七竖八的丢了一地,还有数不清的烟蒂。也许是屋内的空气稀薄,所有人憋红着脸,脸人泛着油光。
屋里的人仿佛受过统一的训练,一手抽着烟,一手摸着麻将,摸到好牌的时候就会大声叫喊着丢到桌上。
李家伟隐在黑暗里,一言不发,岩毐此时正专心致志在麻将桌上指点江山,他其实已经注意到门口的人了,但是他还是从容不迫的抽着手里的烟,摸到一张幺鸡,他心里暗喜再来一个就能开杠。他在心里抱怨今天出门不顺,输了一晚上,就指着这把翻身。
岩毐最后开出一个大四喜,赢了其他人。同桌的骂骂咧咧抱怨自己的运气差,岩毐道“给钱给钱”,旁边的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猪头男不服气要拉着他再来一把。岩毐看了一眼门口的人,随后招呼还在赌桌上的人让他们明天再来,岩毐将麻将馆的客人全部请走,嘴里还在念念不停的道歉“对不住,哥几个明天再来”。
终于最后一个人也走了,岩毐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骂骂咧咧,将今天赢了自己钱的几个人全都数落了一遍。李家伟乘机给自己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岩毐将东西扔到他面前,李家伟刚准备伸手去接,被岩毐一把按在上面。
李家伟早有防备,每次来这里拿货,岩毐总要旁敲侧击一番,就为了打听出来他幕后之人是谁,李家伟一脸无奈道“岩毐哥,你也知道,做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人家只信任我,要是换个人估计就不会拿这货了”
“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岩毐拍了下李家伟的肩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还不是沾了岩毐哥的光,要不然我一个无名小卒去哪里弄到这么好的货”李家伟伏低做小,笑着道。
“只要你乖乖跟着我干,想要什么样的货没有?我不是跟你吹牛,在中定镇就没有我拿不到的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