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突然觉得当老师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消化精神、消耗体力,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你很难去跟他们讲道理,因为你讲了他们也听不懂。
日常的课堂上,你点名让学生起来回答问题,学生会告诉你“老师,我没举手”;你给学生发试卷,学生会把试卷丢了然后告诉你“老师我不要”;还有的上课找老师要纸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光着屁股回来。
时简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太卑微了,已然成为一个保姆,却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早上时简被他们班学生气得回办公室生闷气,见李天方阴着脸回来,时简听到药品哐哐当当的声音,上前查看,发现李天方在吃降压药,当场笑得合不拢嘴,现在想起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你呀、你呀”沈舒唯指着时简,可是想到李天方被气得直甩头,会办公室吃降压药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时简这边还在吃饭,却听到楼下有吵闹的声音,且声音越来越大,很快见一群人涌上二楼,时简抬头,十几人上楼后直直冲着她们这桌而来,她被这架势吓得筷子上的肉掉回碗里。
时简看清来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大闹婚礼的李黑子,李黑子昂首阔步走在前,他的身后跟了十几个小弟。
时简两人坐在靠窗的两人木桌,一左一右挨着窗子而坐,李黑子径直走到他们桌前,随后就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红毛扫视一圈,咧嘴一笑,目光锁定左边的一桌,大摇大摆走过去,把吃饭的人赶走,枪了来一把椅子过来。
那人原本还在吃饭,按平时他不敢得罪这些人,但是一时气不过插着腰骂了几句,只见红毛转身掀了一桌东西,那人只能乖乖溜走,很快周围的人跑得跑,躲的躲,没一会二楼的人都跑开完。
时简也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可是李黑子正直直盯着她,她低头,佯装李黑子看不见她,余光撇到李黑子正阴鸷的盯着她发笑。她内心一僵,灵活的手臂硬是僵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心想“晚了,李黑子来找我算账了”。
时简平日见不惯李黑子这种恶霸,背后没少诅咒他喝水被水呛,吃饭被饭噎。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怂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直自诩聪明,明知在危急关头保全性命最重要。她抬起早已僵直的脊背,对上李黑子的视线,脸上的微笑也僵硬得如同注射了玻尿酸,怯怯道“黑子大哥,好 好巧,你也来吃饭?”。
李黑子脸上发出骇人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渗人,他道“不巧,我专门来找周老师你的,有些事情需要了结一下”,声音听上去像是被故意压低了声线,让人惶恐不安,时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时简下意识起身,“黑子大哥,我知道我不该朝你喷灭火器,我我”,话未说完,举起的手颤抖不止。
我错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见李黑子大手一挥,突然眼前一排人齐刷刷对着她鞠了个180度的弓,异口同声道“周老师,对不起”。
时简没站稳,吓得后退半步
李黑子将她从桌下捞起,声色俱厉“未经我的允许,敢私下找周老师的麻烦,你们活得不耐烦了”,转身对着时简道“周老师你想怎么处置随你”,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时简定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些人,很眼熟,他们就是上次在芭蕉林欺负他的那些人。红毛也在其中,此刻的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时简看李黑子,李黑子也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这笑容看上去很正常,只是从李黑子的脸上出现就非常不正常。时简打量着李黑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摸不清楚,不过现在不是结仇的时候,她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身边还有沈舒唯,她怀着孕,尤其不能出事。
李黑子还在等待她的答复,时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黑子大哥,我 我没事了,处置就不必了”
“周老师就是大气,你们好好学着,以后要是在让我知道你们敢欺负周老师,我第一个不饶你们”李黑子对着众人道。
“是”一群小弟齐刷刷道。只有红毛盯着时简,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满脸不服气。
原本以为事情结束他们就会走,李黑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盯着始终没有抬头的沈舒唯,时简凑上去“黑子大哥,你看这歉也道完了,是不是…,我们也好继续吃饭”
李黑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看我,我也没吃,就一起吃点吧”,说话的语气不是在商量,而是通知。说完就开始招呼老板,老板上来,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破罐烂碗,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李黑子一连说了几道菜,老板一一记下才告退。他转身又恢复了期初的坐姿,眼睛直直盯着沈舒唯,眼神在发光。沈舒唯始终低着头捡菜吃,他道“舒唯,你要多吃点”说着给她碗里撵菜。
沈舒唯刷的筷子扔地上“吃饱了”。
李黑子生平恐怕也是第一次被人扔筷子,也不见他生气,只见他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