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清早天才刚亮,秦瑶便披着蓑衣,带着斗笠,骑马出了村。
刘季狗腿的站在家门口平坝上,遥遥目送,直到对方不见踪影,这才欢喜的跳着进屋。
一想到秦瑶有好几天不在家,现在全家自己最大,刘季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
再掂掂她走时补上的二两银子,眼都笑弯了。
齐仙官坐在堂屋里点烛看书,见到院中某人那小家子气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雨天,整日都是灰蒙蒙的,秦瑶快马疾行,晌午就抵达了高驿丞的驿馆。
稍作休息跟着高驿丞蹭了顿饭,又买了些干粮,再次出发,跑了一个下午,黄昏时分,就到了先前众人相遇的破道观。
秦瑶没想到身下老马这么给力,夜间孤身露宿道观时,进山捕猎给自己加餐时,也给老黄割了一大捆新鲜草料回来。
一人一马,围在温暖的火堆旁,一个吃草,一个啃肉,吃的那叫一个香。
夜里无雨,秦瑶便靠在马腹与残壁间,搭着薄被睡了一宿。
次日醒来,腰酸背痛,一时间怔楞了半晌,没想到从前废墟堆里都能睡的自己,现在离了床,居然还睡不习惯了。
片刻后又是一笑,拿起弓箭,牵着老黄,脚步轻快地出了道观,决定回程时不那么赶,进镇住客栈去。
此地距离府城快马不用半日就能到,秦瑶放缓了速度,途经村庄,先到农家里买了一份简餐填饱肚子,在路边草丛喂饱了马,时近晌午,才加快速度赶往府城。
才到城门下,福隆商行的伙计就迎了上来,像是知道她这个时候要到,特意来此迎接。
“秦总管,我家二掌柜已与两位车队管事在贵宾楼等候,特派小的在此领您一块儿过去。”伙计客气说到。
秦瑶道了声辛苦,牵马检查路引文书顺利入城,跟着这伙计来到贵宾楼。
伙计没把她领去包间,而是先让酒楼伙计带她去客房先洗漱,自己前去通报。
这般态度,秦瑶心里已经有数,
她在客房洗了把脸,擦了汗,又换了身干净的浅蓝裙装,散开乱发重新挽个发髻,将齐家送的那对银嵌青玉镯带上。
客房里没有镜子,秦瑶对着洗脸盆给自己点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在唇上提气色,抿一抿,穿戴整齐,才开门出去。
来到大堂,先前那伙计立马从二楼楼梯口奔下来,“秦总管楼上请。”
秦瑶颔首,随他来到二楼包间,屋内听见脚步声的刘柏立马开门迎出。
二人见面,点点头交换了个眼神,见刘柏笑盈盈的,秦瑶也松口气。
走进屋来,蒋文起身抱了抱拳,秦瑶回了一礼,自是要客套两句才就坐。
“刘肥呢?”秦瑶疑惑问。刚刚领路的伙计说两人都在包间,此刻却只有刘柏一人。
刘柏解释道:“车队的人让过去清点一下数目,我派他过去了。”
秦瑶表示明白,又笑着问蒋文,“前两批书箱卖得怎么样?”
蒋文浅浅笑道:“还行还行,各地分号分一分,也卖掉了。”
好一个也字,感觉很勉强似的。
秦瑶道:“那就好,我饿了,咱们要不先吃饭?我看菜都快要放凉了。”
蒋文抬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秦瑶便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开吃。
她是真饿,路上吃得随便,也不管饱,现在热菜就在身前,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刘柏冲蒋文客气一笑,“蒋掌柜您请!”
蒋文说着不饿,不过也陪着吃了点,两筷子小菜意思意思,就放下了,试探问:
“秦总管打算哪天回去?”
秦瑶吃着菜,没抬头,“结了尾款,签了新单子就走。”
蒋文顿时无奈的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应了声:“好。”
又等半晌,秦瑶都快要吃饱时,他才道:“秦总管可带了账房来?这账目核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弄得好的,恐怕要耽误些时日。”
秦瑶心道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啪”的放下筷子,抽出手帕擦干净嘴,又喝了两口茶清爽一下口腔,在蒋文警惕的目光下,开口道:
“尾款两千两白银,这不用清点了,多出来的书箱算我送贵商行的。”
“新单子您要下多少?说个数,明日我找人把新的合同文书写好,三成订金预支付,后面货送完结尾款,如此明明白白,不好吗?”秦瑶微笑询问。
“.自然是好。”蒋文无话可说。
尾款拖不了一天,新的定金也少不了一文。
刘柏低头笑了下,要账还得是他三弟妹亲自来。
不过这次福隆商行好像有点不好的情况,
不过二千两银子的尾款,秦瑶还是拿到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