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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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晨光熹微。
金都城东，子明巷。
现在的时间，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零星几个进城上货的商贩，各小贩都在为出摊做准备，白乎乎的热气萦绕在每个店铺周围。
李落霜走到一处卖羊肉粉的小摊旁，果然，在不远处，被小摊布棚遮挡的左角停着一辆马车。
车身通体黝黑，虽是南木所造，但样式简单不会引人注意。
马车前，一穿着红衣劲装武婢模样的女子正百无聊赖地倚靠着身后的石墙。李落霜抱紧肩侧包袱，小跑着朝那人奔去。
昨夜的夜行衣染了那少年的血，李落霜只得换了件同样是黑色的束袖圆领袍，头戴黑色幕篱。
晨风吹过，撩起黑纱。
脸上沾了些许尘土，却遮不住她的容色，肤若凝脂，如新月生晕，皓齿朱唇，如初春雪梅，特别是那对眸子，灿若繁星，清如林泉，灵动万分。
那武婢见到来人，瞪直了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小娘子。
想罢，她直起身，弯腰拱手直接道：“婢子红缨，是世子派来照顾和保护公主的。”
李落霜微喘着气：“抱歉，我来迟了。”
昨夜那少年走后，李落霜没时间再生气耽搁，只得赶忙收拾了一下便动身了。
虽然比约定时间晚了些，但好在是有惊无险。翠翎苑的守卫在夜里可谓是能有多敷衍便有多敷衍，闭着眼巡逻的都不算稀奇。
一想到这些李落霜就气闷，后悔自己做那档子多余的事。法阵没套着，还损失了一颗灵药。
红缨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豪迈地拍了怕胸脯，说道：“公主折煞奴婢了，您能自己一个人溜出来已经叫奴婢佩服万分了，怎还会怪罪您！”
说罢，撩开车帘，“公主，请。”
李落霜早已疲惫不堪，说了声谢谢弯腰坐进车里。
马车徐徐驶出延兴门，朝城郊官道驶去，车轮碾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音，几片枯叶随之飞掠向前。
李落霜撩起窗帘，望着车厢外依次向后远去的景色。
这好像是她这三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光景。
阳光在林间跳跃穿梭，织就一片又一片金网。和风徐徐，沁人心脾。
夜里为避开守卫折腾了许久，困意席卷，李落霜闭起眼，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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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阳城南，福来巷。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巷子内静悄悄的，仅几户人家。最里处是一座破败的宅院，木门上结了厚厚的蜘蛛网，门环锈迹斑斑。
蓦地，门前布满湿漉绿苔的灰白石砖上现出数道奇异花纹，逐渐蔓延构成一个星芒状图案。
白色光芒骤现，姜域从中踏出。
停在那处门前，他拂去衣袖上的尘土，推门而入。
他身着一身玄衣，发尾用黑绳条高高束起，腰间缠着一柄软剑，红色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荡，好不恣意张扬，只是额上的血色纱布却独独平添了几分的凄凉破碎。
院中空无一物，只一座水井与丛生的杂树坐落其间，地上黄叶覆盖，随着他推门带来的风翻卷而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枯枝败叶、潮湿的腐败气息。
姜域皱着眉朝正前方的北房走去，乌皮靴踩上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到离房门不远处，还没抬手，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正打着哈欠，一看见面前的少年，扑通一声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姜封离，见过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