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清冷的光辉洒在静谧的庭院里。
两个酒杯,两盘卤菜,一壶烧刀子。
谢腾飞看着眼前的王志达,他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眸里却闪烁着独特的光芒。他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的白酒,“你是怎么发现我没死的?”
“很简单,堕入黑暗中的人是不在意脚上沾染的到底是墨汁还是锅灰。”从马迁瑞开始,几乎谢腾飞逼问的每一个人都否认自己杀了王志达,刚开始谢腾飞还以为他们是嘴硬,可后来一想不对,他们既然承认残害那么多少女,为什么不敢承认杀了王志达?
毕竟,少一罪也不能改变他们最后的结局。
王志达闻言恍然大悟,随后又用欣赏的眼神看了谢腾飞一眼,这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谢腾飞问。
“真相?”王志达看着杯中酒,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十七年前。
“那是一个下雪天,我抱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孩子,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温暖起来,所以我给她取名叫王雪。17年来,她跟着我走南闯北,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直到我们来到了莽山。”
“那天,她说要到镇上来买幅年画,我现在都还记得她出门儿时的样子,蹦蹦跳跳,穿着我新给她买的衣裳。她说:爹,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壶酒吧,这天冷,正好驱驱寒。”
“可她这一走,我就再也没等到那壶酒,我也再没等到那个喊我爹的人。我到处找啊,找啊,可就是找不到。我听说这附近经常有女孩儿失踪,她们都跟雪儿一样,消失在花一般的年纪。”
“从此,我就在洪安住了下来。我不知道雪儿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她最后消失在这里。”
“后来,我找到草鬼婆,她帮我算了一卦,说雪儿的命格已经停止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我无法接受我疼爱的17年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于是,我开始招魂。但结果你也看到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只会求救,只会说‘挂树上’。”
“于是,我开始探索整片莽山,我知道雪儿的尸体一定被隐藏在某个地方。可是,十五年过去了,我没有一丁点发现,反倒是知晓了大谷村,也知晓了袁野做的恶。”
“我一直以为雪儿是被山里的怪物掳走了,或许是被大谷村的怪物给吃掉了。我想报仇,但我打不过。夜行人可以对付亡魂鬼魄,却对付不了怪物异种,于是,我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我指引你认识草鬼婆,我故意把雪儿的鬼魂送去你身边,就是想把你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对不起,我很自私。但你已经成为蛊虫的宿主,生与死你总得选一个。我只是帮你做出了选择。而你也不负我的期望,确实铲除了大谷村那一群怪物。就在我以为大仇得报时,刘二丫出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凶手不是怪,而是人。”
谢腾飞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到了一个老父亲在失去女儿后的那种痛苦和愧疚,也看到了他这十五年的艰辛和坚持。
“如果说害死我女儿的是那些怪物,那我需要你的帮忙,可始作俑者却是四个人,那我决定亲手报仇,你的手不能因为我而粘上血。于是我诈死,想利用鬼神之说解决掉那些人渣。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回来,并且认定这并非意外。”
谢腾飞默默听着这一切,他知道王志达某些话是对的,因为自己已经成为蛊虫的宿主,生与死他总要选一个。
既然要生,那就得为生付出代价。
再说,除掉怪物、揪出拐卖女孩的真凶本就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该做的。
所以,他不怪他。
“当初在警察局你将雪儿的鬼魂送到我面前,那关于小镇青年和吴昊的幻象也是你制造的吗?”
“不是!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陷入了幻象。我猜那就是袁野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抓你。”
闻言,谢腾飞松了一口气。
如果王志达真的为帮雪儿报仇而不择手段害死吴昊,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也许是看出谢腾飞这话背后的深意,王志达笑笑:“夜行人是为了守护阳世太平,让阴阳两道重归秩序,残害无辜为大忌。”
说着,王志达把龙牙和龙爪再次递到谢腾飞面前,“你可以胜任!”
啊?
谢腾飞愣了,王叔这是明确表示要让自己接班?
哦,不,他不想当什么夜行人。
但王志达却没给谢腾飞拒绝的机会,起身直接就往门外走。
这可把谢腾飞急得,咋地?强买强卖啊?
他抬脚就去追,哪知道刚出院门就看到吴静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腾飞哥哥!”
“啊,是小静啊。”
谢腾飞敷衍的打着招呼,眼睛却迅速扫描四周,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王志达竟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