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
李红旗用力吮了一下慧茹颤颤的唇珠。
然后他抱着她起身。
李青肩挑背扛的费劲地拿着一堆东西,走的差点岔气了。
反观陶慧茹牵着李红旗的手,你侬我侬慢悠悠地走进村子口,就被闲聊的村民围住了。
“哎,这不是小茹嘛,你们这是?”
“二大爷,这是我对象,他叫李红旗。”
“北京城里轧钢厂的技术员,今天来我家提亲的。”
“哎,慧茹你命真好呀,找了个城里的对象。”
“还是技术员,真好!”
七大姑八大姨簇拥着李红旗来到老陶家的屋子前。
老陶家是外来户,房子的位置不好,地皮也不大。
勉强盖了两间茅草屋,陶慧茹的父亲陶喜旺和她母亲张翠萍正在院子里修补大雪压倒的篱笆呢。
就看见自己大姑娘跟着一个身穿呢子大衣的俊朗年轻人并排往家里走呢,自己家的表亲李青跟在后面。
李红旗有眼力见,眼里有活。
接过老丈人陶喜旺手里的杨树撅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栅栏修的七七八八。
又把房前那堆柴火都劈完了。
陶喜旺看着这高高的个头,健硕的身体,得体的衣着。
嘴角忍不住的笑容,十分满意未来的女婿。
张翠萍把两人迎进屋子,左亲右邻的也跟着进了屋,想要看看城里来的女婿给老陶家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青也把一众礼品像摆龙门一样,依次摆在炕上。
乡亲们一看这定亲礼直咋舌。
这!这也太多了吧!这都能娶好几个媳妇了吧!
“喜旺叔,这是我带来的东西,这是三听肉罐头,城里想买猪肉也困难,只能学摸这罐头。
“这是五斤面和十斤棒子面,油、盐糖都带了一点。”
“等下个月有定量了我再给您拿。”
“对了,还有一瓶苏联的伏特加酒,一些巧克力和饼干,就是不多。”
“够了够了,红旗娃,我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哪家收过这么多的聘礼啊,我这心里…”
“唉,叔,我要是和慧茹结婚了,我就是您女婿,那是半个儿子,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这是德龙、东强吧,这巧克力和饼干你哥俩拿去分。”
“唉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臭小子们,就许吃一个,剩下的等过年再分!”
张翠萍板着脸抢过小哥俩手里的糖袋。
抓出两个分给他们,剩下的都锁进了柜子里。
“叔,还有这个!我听我师兄说,农村现在老人大多数身上都浮肿。”
“我从医院拿来了这个,你们拿着喝,听别人说这东西喝了就管用!”
“是嘛,慧茹她奶奶现在身上肿得吓人,那小腿肿得有我大腿粗了,这可救了命了!”
(摄取热量不足,导致浮肿、肝炎)
李红旗从布兜里取出从医院领取的几袋“康复粉”(麦麸、豆粉与砂糖掺制)递给陶喜旺。
张翠萍从陶喜旺手里接过康复粉,马上给老太太冲了一碗,端过来老太太喝了以后。
那浮肿的小腿肉眼可见的消肿。
这下给老太太和两夫妻高兴坏了,陶喜旺赶紧吩咐张翠萍去煮几个鸡蛋去。
“叔,抽烟。”李红旗掏出大前门给陶喜旺散了根烟。
陶喜旺笑呵呵的接过香烟,把大前门别在耳朵上,然后从兜里摸出烟盒卷好的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不多时,李翠萍端着装满凉水的瓷碗走进屋,里面装着三个鸡蛋。
“李娃子,大青子。这农村里,没有城里那些新奇东西,你俩走了一路,这鸡蛋给你俩补补。”
“大娘,你这是干啥,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留着吃。”
“来的都是客,你俩就别客气,别怪罪我们招待不周就是了!慧茹他娘,你给孩子剥开。”
李红旗挡住张翠萍的手,陶慧茹的奶奶瘫坐在炕角落,有气无力的盯着那盆鸡蛋,李红旗剥好一个鸡蛋递过去。
“奶奶,您吃一个,我们小辈吃不吃都一样。”
老太太犹豫了半天还是塞进嘴里,嘴里不停的嘀咕:“好吃啊,这都几年了,我都忘了鸡蛋是圆的还是方的了。”
这个物资匮乏时代,60年到61年,鸡蛋是不供给居民的。
按中央有关规定,对“特需”人员提供,如在京的领导干部,全国顶尖级的知识分子,驻京外交人员等。
农村条件好的人家大多数都拿去换了粗粮,能吃上一个鸡蛋,绝对算得上幸福的时刻。
陶慧茹也整理好柴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东屋,挨着李红旗的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