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以“道不同不相为谋”直接回绝了,毕竟她不信卦。
眼前的少年身型颀长,一身素履皂绦。
尹斯年师从杂家,武器却是一把儒家常用的黑纸剑扇。
和他的好兄弟一样,尹斯年也是浑身上下看不出什么杂家的特征。非要根据六一谷两所学院的一般穿着分类的话,他倒是像个舞文弄墨的儒家弟子。
因着先前尹斯年提了鸿都门弟子风评榜,文天祜蓦地想起来,在稷下学宫子等弟子风评榜中,尹斯年被给予的判词是“春山如笑”。
不过文天祜望见他的第一眼便觉得,尹斯年这人虽总是笑意盈盈,但他那上挑的眼尾,相较于阳光明媚、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自然是还有其他原因的,可否容我卖个关子?”
他问出这句话时文天祜不假思索地摇头。万物皆有主因,不知所谓的事物就好似那无头的苍蝇,谁知招惹地蝇虫,会不会成为腐烂的根因。
更何况,她的「重目」虽擅长缓急救治,但也因「重目」,在研学历练中,文天祜与其他医家弟子相比,有着多项特殊又致命的限制。
原地停驻片刻,叫他还神神在在地摇着扇子,文天祜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诶诶诶,小医圣留步——”
文天祜回首一笑:“既组队无缘,那便不必送了。”
相比较与两位毫不相熟且对必要信息有所保留的异性同行,文天祜觉着不如再等等女性队伍的邀请。
实力强不强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乎,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碰上危险各自都能自保便行。
可文天祜怎么都没想到,对于果决离开的她,尹斯年“唰”地一下收起他那把扇子,竟然一个滑跪至她的面前,毫无形象地虚揽住她的大腿:
“我错了我错了,先别走先别走。”
文天祜眼皮一跳。
尹斯年这一抱虽未真正抱住文天祜的腿,但确实止住了文天祜离开的步伐。
她低头,却只能看到尹斯年天青色发带束起的墨发。
“……你认真的?”
“当然!”尹斯年不假思索地频频点头。
文天祜面露古怪。
讲道理,文天祜活了这多年头一次见这么挽留人的人才。
——这家伙对谁都这样行大礼的吗?他不是养尊处优的尹家大少爷吗?
不理解、不明白。
明明方才还一副运筹帷幄、不急不缓地神在样,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还是说她一开始的判断有误,这家伙就是这么个性格?
思绪纷飞间,文天祜头脑风暴,手臂僵直着悬停在尹斯年脑袋的上方。
虽然他的举动在她的思考中掀起滔天巨浪,但文天祜还是努力调整好表情,努力作出一副惊讶与无奈的神情:
“尹公子这是在做甚?快起来快起来。”说罢蹲下身就要扶起尹斯年坐到闻人墨一旁的空位。
闻人墨早早在一旁落座,对于尹斯年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他似乎见怪不怪
“你要再不说些实话,文小姐怕是懒得再理你。”他摇了摇头,手上正顺着一把拂尘。
“我只是想故弄玄虚一下……”
尹斯年还委屈上了,一双桃花水光潋滟,好似下一秒便能浮出水雾。
其实谁也不知道,文天祜最见不得俊男美女的泪眼汪汪这招。
师姐、师弟是这样,尹斯年的皮囊也能入围。
但尹斯年可不是师姐,文天祜并不会因此松口。
相反,她倒是有些佩服甚至忌惮尹斯年这种看碟下菜又舍得下的面子的家伙。
他仰头直视文天祜的重瞳,许是望见了她眼中的审视,收敛了他那副不着调的腔调,正色道:
“邀你组队的原因很多,除了卜卦的原因,我寻思若说冲着你‘小医圣’的名号来就太功利,因着你的美貌来又太肤浅。”
他这一番言语怎么听都不像什么正经人士的调子,文天祜侧首扶额。
转回视线,她扯扯嘴角:“你先起来。”
尹斯年摇头,缄默着用行动表示: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文天祜见他仍然不肯起身,自己站直了开始求助闻人墨。
结果闻人墨也是个不对付的,他头也不抬,如老僧入定,全然忽略这边的动静。
两位稷下学宫的子等弟子,一个万金油杂家、一个奇门遁甲道家,客观来说,这个队伍无论从实力还是与她的适配度来说确实都不低。
但这两人,真的靠谱吗?
沉默了片刻,文天祜放弃挣扎,她托着下巴:“平心而论,你们实力过关。”
“真的吗?”尹斯年仰头看着她。
文天祜点点头。
笑颜重新挂上面容,尹斯年收放自如,一双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