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剖,要不要加入我的小组?”
师姐温言软语,身子却越凑越近。
这师姐,未免有些太、太热情了······
伴随着极其鲜腥的血味儿,文天祜拿着符纸的手微微僵直,她的视线向下移去。
视线下移,重目蓦地一热。
她蓦地发现,这位师姐双手各拎着三四只被剖了半边身子的白兔,鲜血如柱般滴落。
大片的血色赫然入眼,文天祜两眼一翻,原地晕厥。
失去意识之前,文天祜只记得,那几只兔子似乎至死都未合上眼。
在考场晕厥缺考,丢了面子什么的都不算大事,学分因此落后是真的,
回至当下,今时不比往日,这次文天祜吸取教训,早已准备好闭嗅符,一进门就顺手将其贴在鼻梁上。
闭了感官之一的嗅觉,文天祜便不会因见血晕厥。
这是孩提时代跟着母亲修习医家时,文天祜摸索出来的法子。
文天祜瓮声瓮气:“我准备好了。”
邬采点点头,退后露出背后的笼中白兔,侧身一指,示意她开始。
——“观其形,气注其入脉,减其痛苦速死。”
文天祜使不出刀刃的锋利,便专注于将气凝化作细线。她拎起白兔一只耳朵,找到耳缘静脉,引了麻沸散的细线便自此注入其中。
白兔猛一抽搐,挣扎的身躯不再动弹。
解剖的第一步麻醉结束,文天祜手起刀落剖开白兔胸腔。
在此期间,文天祜的重目并未开启,却仍在手中生命逝去的瞬间温度骤增。
重目不断发热,恍若有火苗灼烧双眸。
但刺痛并未对文天祜的解剖产生较大的影响,她早已习惯。
医家本学年的实验课是解剖白兔,主要研究方向是“君主之官”——心脏。
白兔与人族的身体构造自然不同,但二者的“君主之官”五行均属火,位于胸腔之中,膈膜之上,外有心包卫护。
结扎血管、切断中枢供血后,娴熟地将白兔的器官摘出,手掌外包裹着一层自己用气制成的“手套”。
引气注入耳缘静脉,确认手中的生命彻底死亡后,白兔的躯壳,被文天祜分为头、颈、躯干、尾和四肢五部分。
对于杀生被限的医家重目天赋者,每一次的解剖实验,双眸都是温热而微痛的。
而文天祜更为特殊,同时见血色、闻血气,要不了几瞬,文天祜便会原地晕厥。
所以相较于一般重目天赋者,她还要额外封闭嗅觉。
嗯……她补考就是这个缘由。
至于封闭嗅觉这招,还是母亲想出来的。
千载难逢的天赋连着两代相传,发现女儿这一天赋后最为欣喜的是作为医家圣手的文兰因,而非母亲文兰因。
因为此后的文兰因严厉得更像「师长」,代替母亲角色的,反而是母亲文兰因的好友,鸿都门医家的天官邦治——季祈安。
在文天祜的孩提时代,母亲倾囊相授,教她如何使用重瞳、保护重目,如何系统学习医家;季祈安则陪她玩闹,教她怎样使用洗净诀一类的方便小诀,告诉她怎样用气催生一根草、绽放一朵花。
「重目」功能性如此之强也仅被列入医家范畴,就是因为它被世人公认:只能救人而不可杀戮拥有神志的生灵,即不可杀人亦不可杀魔。
伤害生灵?可以。
但杀生即自戕,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自毁式攻击,到头来杀生变成了此生一次的“杀自我之身”。
六年前,自小跟随母亲文兰因修习河间派医家的文天祜不过总角之龄,却已尝试各种方法以期解除医家重目限制,虽然最终结果无一不以失败而告终。
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季祈安告诉她,六一谷奇淫巧技甚多,诸子百家总有一派能解除重目桎梏。
于是,十二岁的文天祜背井离乡,独自前往六一谷。
可惜入门多年,重目的限制尚未能解除,文天祜倒成了这鸿都门医家内门,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小师妹。
起初,抱胸站在一旁的邬采并不上心,文天祜的动作大开大合又干净利落,让邬采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凑近观察。
这一围观,邬采全程低头盯着她指尖的动作。
解剖几近尾声,文天祜将横切完整的心脏放入无根水中储藏。
她被气包裹的指尖不曾浸染一丝鲜红,仍然洁净如初。因此撤去由气化作的手套,文天祜拎笔在旁便能开写解剖实验报告。
文天祜笔墨洋洋洒洒、得心应手,思绪丝毫不见有卡顿之处。
观其补考全程的邬采原先紧蹙的柳眉逐渐舒展。
——小医圣啊。
邬采蓦地想起眼前这姑娘的名号。
一开始文天祜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