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尼尔还有话要说,塔拉停住了要去拿司康的手,“你快说。”
“我再补充一点,代达罗斯能想到用羽毛和蜡,也是基于他们所在的海岛能够提供的物质”,尼尔十分谨慎地推推眼镜,“所以他们是一种互补,但是只有双方都正常运行才能定位好人生的坐标。”
“厉害呀,哥们儿”,塔拉把手轻轻搭在他们俩肩上,“我们果然是最佳三人组。”
“谁是你哥们儿”,尼尔提着塔拉的衣袖把她的胳膊挪开。
*
时间就像粒粒细沙,从人的指缝里漏下,汇聚成这片时间的沙滩,徘徊犹豫的人在海边掉落了更多的眼泪。
也是这般晴朗的好天气,爱德华再次出现在那个临窗的可以晒到午后阳光的座位,就看见希琳沉静的身影,她正在画一幅速写,手边放着一袋糖果,零星的掉出几颗,糖纸在阳光下折射斑斓的光晕。
微风裹挟着一片枯黄的叶片飘进了窗,掉进她的画里,她手里的笔在叶子卷曲的褶边上戳了戳,观察起叶子纤细的脉络。
他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舒展了眉头,然后走向她。窗外阳光温柔,角落里温度舒适的刚刚好,他走进了那片她占据着的温暖空间。
“爱德华”,不用抬头去看,没有疑问的语气,希琳就知道爱德华来了,移开那片枯叶,把速写展示给他看,她笑吟吟地把视线放在桌案之间的一小片阳光处。
爱德华闻声,乖巧的在她身边坐下,却见她低头在手边的一堆糖果里翻找,“你尝尝这个。”
他接过来剥开糖纸送入口中,少女又递过来一颗,“还有这个。”
她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糖果挑出来全都放进他手里。
“这个不好吃”,少女轻轻皱眉。
爱德华把她手里的糖果拿过来,又把被她挑拣出来的糖放回她的手边。希琳的眉毛弯了弯,眼睛里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却见她严肃地敛起笑容,“爱德华,我不能吃这么多糖。”
只一瞬间又变换了神情,“所以,请帮我分担一些吧。”
爱德华嘴角微扬起,低头看画。
画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分别坐在桌子两边,背景是…爱德华的视线上移定格在窗台上,他有点不确定的问,“是我们?”
“对呀,是我们。”希琳笑着回答,“我画了好多好多呢。”
这个场景不能说完全是希琳虚构出来的,他们确实在某一天的下午,停留在这扇窗下。但真实的画面却不是面对面坐着,事实上,爱德华就坐在了希琳的右手边。
“为什么是这样的?”
“为什么啊…”她歪着头思考,片刻才小声说道,“因为,一模一样的画不出来呀。”说完还重重的叹气。
爱德华听完了希琳的回答,也跟着轻声叹气,却又低头闷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座位坐下,揉揉她蓬松的发丝,“现在一模一样了。”
他很快的收回手,希琳仿佛产生了一些错觉,觉得爱德华的手在她的发顶有些许细微的不舍,而她为这样的错觉感到无端的困惑。
清透的浅色眼睛里是平静的湖水,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将他改变,他还是格伦代尔她遇见的那个少年。纵有清风吹皱湖面,仍然归于平静。
为什么还能这样平静呢,她又想起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他的母亲,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带来了这样深的伤害,他只在那一天很短暂的流露出迷茫和失望,但现在,他好像又整理好了自己。
希琳恍悟他只是把那些过往藏的更深了。他终将要带着这一道伤口成长。
她侧开视线,越过爱德华的肩头看过去,突然瞥见一个陌生的人正注视着她,而她正好与人对视上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一把抓住爱德华的手腕咻地往旁边向下一蹲,把他拽到桌子下躲在凳子边,“对面有一个人在看我们。”
“这样不行”,希琳蹲在地上压低了声音,“我要把你藏起来。”话音刚落她才觉察手抓得太紧,便连忙松开。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爱德华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方,为了防止她碰到桌子。
爱德华的目光顿了顿,没有反对。希琳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少女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去,那个陌生人已经不见了,于是她又蹲回地面,十分严肃而郑重地说,“暂时没事了,但是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希琳快速的清理完桌上的物品,灵活地绕过书架,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曲折路径走下楼。回身向爱德华伸出手,“跟紧我呀。”
他握住了她的手,容色舒缓而平和。
道别前希琳将她和组员的调查结果交到了爱德华手中,“应该会有帮助吧。”
她抿抿唇,欲言又止,“可是我不能帮你做决定。”
自我的救赎永生,我永远不能帮你做出任何决定,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