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明想了想说：“钱总，您好和钟总合作，得要有自己的资源啊。方便透露一下么？据我所知，非洲刚果金那个地方很乱，不好做生意。”
见马逸明说话老道。钱恒多微笑道：“老弟，不瞒你说，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就差个海通这种关系。我……”
马逸明和钱恒多两人正说着话。
钟云华办公室门口又有动静了。
“钟总，您留步、留步。”一拨客人又背对着大客厅点头哈腰，钟云华依旧没有出现。
钱恒多眼见轮到自己了，吁了口气站了起来。
临时起身时还不忘叮嘱几句道：“马先生，我进去了。万一不成，记得我刚才讲的话。你我一见如故，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哈哈！少不了以后还得来往。拜托拜托。”
马逸明含笑点头：“好说好说。”
见钱恒多带着两个人进了钟云华的办公室。马逸明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琢磨了半晌，站起身来，走到待客厅偏僻角落里拨打唐光明的电话。
“哈哈，马总啊，什么事？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电话啦？”
“老唐，你那科里卡河谷好像还有钴矿吧？”
“有啊。哎，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老唐，那钴矿你干嘛不开采？”
“哎，和你这个外行讲不清。简单说吧，我这铜矿、金矿顺顺当当开采完都够我们吃了。钴矿开采麻烦，私人小打小闹赚不到钱还容易惹上官司。科里卡河谷这边钴矿储量也是一般，主要是在卡胡兹的北边，那里才是大头。”
想了想，马逸明问道：“老唐，有个叫钱恒多的你认识吗？”
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大笑：“钱恒多那个屌毛啊，当然认识。哈哈。”
马逸明一乐，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太小了。
“老唐，这个人什么来路？”
“马总，你还记得侨务处那个老钱吗？”
“记得啊。”
“哈哈。这个钱恒多是老钱老家的宗族兄弟。老钱这老小子不地道，把小鬼子的钴矿分布报告悄悄拷贝一了一份，给了他本家兄弟钱恒多。钱恒多是个大老板，搞铅锌矿的。老钱介绍他过来找我谈合作。我没搭理他。”
马逸明差点儿笑出声：“你干嘛不搭理他。”
“我是有什么本事吃什么饭。钴矿我搞不来。这个本钱要得大，还要在国内开深加工厂。我和亮总合计过，他也不愿意再回国折腾，我们俩不搞了。”
马逸明说：“老唐，要这么说那老钱不是犯错误了？”
“嗐。算吧。这个屌毛这是泄露国家机密罪，够他喝一壶的。不过，关我们什么事呢？话说回来，小鬼子的钴矿分布报告就是一个藏宝图，钱恒多能吃下多少？大头还是国家拿的……”
“哎，马总，你怎么认识钱恒多这个屌毛的？他的钱真的很多哎。口气很大……”
“老唐，这个人会不会是骗子？”
“骗子倒说不上，比较滑头而已，是个有实力的老板。——哎，最近晓斐怎么样啊？老宋呢？什么时候再来科里卡度假啊……”
唐光明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马逸明摁掉了手机。
马逸明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想着，钱恒多这人真是个人精，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钟大哥。钟大哥会不会被这个老狐狸忽悠呢。
马逸明把事情在脑子梳理了一下，要说钱恒多骗人倒谈不上，就是有点儿坏！像苍蝇一样见缝盯蛋，有好处就捞，还把侨务处的老钱也拉下了水……不不，不对，这个事情肯定是老钱起的头。这个老钱也不省油的灯啊，一个外交人员，干这种假公济私的烂事。
自己身为一个人民警察，该怎样处理这个事情呢？
二级警员马逸明同志执法方面是小白，是非观一直迷迷糊糊，挡人财路的事情他也得掂量掂量。
这样，先看看吧。钱恒多如果在钟大哥那里撞了墙，这个事情哈哈一笑就揭过去，如果钟大哥答应了给钱恒多背书，那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这个社会就这样，芸芸众生挣扎奋斗都不容易，自己何苦和一个生意人过不去？再说，钱恒多这个人看起来也不讨厌……
马逸明就这样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椅子上胡思乱想。
过了大概一个钟，钟云华的办公室大门缓缓打开，一阵脚步轻响，一行人走了出来。
这会儿，那一声声熟悉的“留步留步”没有了。
钟云华出来了，身边跟着张丽和钱恒多一行人。钱恒多喜气洋洋，眉梢都带着笑意。
马逸明心说，这屌毛的事儿有眉目了。
钟云华快步走到马逸明身边，马逸明连忙站起身来。
两双手一握，钟云华笑道：“小马，你终究还是来北京看我了。还是记得我这个老大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