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家吃的早,我妈一吃完就去找秀婶唠嗑了,我妈说才说到一半,秀婶隔壁李家就闹起来了,说是李草偷了家里鸡窝鸡蛋,闹了好一会。”
冬梅她妈徐凤那是上河村消息最为灵通的人,平时最爱东家窜西家走,和那些大婶子小媳妇老太太八卦唠嗑嚼舌根。
按理来说,徐凤这样干活不积极,老是乱窜嚼舌根的媳妇怎么也得给婆婆好好修理,让她改改吧,但徐凤从来没有因为这事被修理过。
其一,肚子争气,冬梅她爹王长康是独子,徐凤当年一过门,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之后接连生子,一共生了四个小子,还个个健康养活了,第五个也是最小的孩子就是冬梅,因为前面小子多了,闺女也显得金贵了点,冬梅在家日子过的还可以。
就为这四五个孙子孙女冬梅她奶王翠花都轻易不会骂徐凤,不就爱嚼舌根不爱干活吗!没事,她家还是有点子家底的,再说,现在孙子都大了,家里不缺她那点工分。
其二,娘家兄弟多啊,和徐凤这个妹妹感情还好,有事出头那是一定的,四个大汉,结婚后又各自生了小子孙子,现在最大侄孙都有个十几岁了,就这,在上河村谁家青壮有徐凤娘家多,轻易惹不得。
这也是当初王翠花给独子王长康挑中爱躲懒嚼舌根的徐凤的原因,当年村里可不是没人看她家孤儿寡母有点家底想占便宜,后来和徐凤定亲后,再没人明里暗里上门打秋风了。
徐凤平时爱八卦探听消息,嘴巴也大,什么消息只要到了她耳朵里,全村那就没有不知道的,守不住话。
李家隔壁的秀婶徐秀秀那和徐凤是一路货色,不过徐秀秀平时要上工,家里平日活也多,日子没有徐凤家好过,故而名声没有徐凤响亮。
“我妈说她偷偷看到李草被徐秀英那女人打得厉害,在地上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到她那又破又小的柴房。”
“要我说这肯定不关李草什么事啊!谁不知道李草在李家老是被打,她人又老实,平时白天黑夜有干不完的活,她怎么敢去偷鸡蛋吃,我猜,指不定是李家哪个黑心肝的小王八蛋干的呢。”冬梅使劲揉捏着手上的刚摘的小白花,语气愤然道。
都是女孩,李草的在李家遭遇最能得到村里女孩们的同情,以及一丝感同身受,如果假如自己是李草,那自个会怎么样?
对李草照顾最多的不是村里婶子,而是村里女孩,见不得人这样,心还软着,平时给个红薯果子,有时看她忙不过来,帮忙挖个野菜什么的不要太常见。
“嗯嗯,李草怎么可能偷鸡蛋呢,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指不定是李家人不顺心随便找个借口变着法的打人呢。”
宝琳对于李草的遭遇很是愤懑,但却无能为力,大环境太糟糕了,她救不了她也改变不了这里的习俗规矩,能做的也只是偷偷在她马上经过的路上掉几个红薯或者果子。
甚至宝琳有时自己都在胡思乱想,如果自己穿成了李草,我能救出自己逃离李家吗?
宝琳不确定,但只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李家,人不是木头人,任打任骂毫无反应。
宝琳曾经想过接触她,让她逃,可是谁能保证逃了之后比现在好,宝琳她不能,也不敢,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有多乱她知道,再说,逃了能去哪?天大地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到绝境,谁会选择那条前路不明生死不知的未知路。
李草从来没有上过学,自记事起,三不五时就挨一顿打,每天忙忙碌碌的做饭带孩子上工,原以为大了嫁人了,就解脱了,谁知道李家这么狠,脸皮都不要了,硬是拖着她不肯让她出嫁。
她现在都十九了,妥妥的老姑娘,前几年有人看重她勤快能干活,还有人上门说亲,这两年都没人上门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李家要留她当牛做马干一辈子。
离开李家的希望就此破灭,李草整个人麻木的活着,直到昨天的一顿打,让她疼醒了。
昨天明明是李菊撺掇着李宝蛋两人分吃的鸡蛋,她妈徐秀英知道,她爸李强也知道,李老太也知道,但回来挨打的还是李草。
看着昨晚徐秀英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血丝的眼睛,疯狂的眼神,越打越狠,越打也越疼,李草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妈是想打死她的。
没有未来,只有疼痛与折磨,生活在地狱,看不到一丁点光与希望的生活,李草爆发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李草不想就这样直到哪一天被打得再也起不来身,睁不开眼,死的悄无声息。
只不过换来别人一声叹息,一句可怜,尸体就被随意一裹,挖个坑埋了,或者连埋都不埋直接丢到山里喂狼,李家人则是没有任何惩罚,毫不愧疚的继续快活的生活下去。
她不会同意的,她想活着,她要活着,好好活着,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她要活下去,她要报复,报复徐秀英,报复李家,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不肯放过她。
老实人爆发起来的能量是不可想象的,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否则苦果绝对不是那么好吃的。
定下目标,目光坚毅,李草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下定了决心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