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阴翳几乎将天光吞噬,光影斑驳,树丛的残影形如鬼魅。
宋慈恩被人捂住双眼,脖子上抵着冰凉的东西,身后的喘息声绵延不绝,似乎能听到强劲律动的心跳声,捂住她双眼的手仍不断颤抖着,贴着的皮肤黏腻带着热气。
“对,对不起。”身后的人说着,手抖的更加厉害了。
脖子凉得厉害,像是被某种带着粘液的生物爬行过。脖子右侧时不时有细微的痛感,她不适地扭动着脖子,那人手抖得愈发厉害,脖子的痛感也更加强烈。
宋慈恩心想:“我不会是第一个,因为绑匪太过紧张而被刺死的倒霉蛋吧。”
好在,她终于听到有人大喊:“放开她!”
“这样的酷刑终于要结束了吗?”她想着。却措不及防地听到身后人的道歉声,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心头。
下一秒,凉意透过脖子漫卷全身上下,她似乎听到体内血液朝着一个方向流动,随着而来的是难以忍耐的痛,像是整个人在被锥子撕扯着,而她在用残存的身体抗争着。
“宋恩赐,要怪就怪你哥哥,他居然敢负我!我也要让他常常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身后人大喊着。
“哎,不是。”宋慈恩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可是,我不是宋恩赐啊,喂,大哥,你杀人都不背调的吗?”
下一秒,宋慈恩一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
“太离谱了。”她忍不住说出了口。
就和那天和阿兄说的事情一样离谱。她本以为阿兄知道些内幕,比如,此时应该在扬州不知道那个仡佬拐角的钱瑞,走了狗屎运到了国子监,还在两百多人,恰好和阿兄同窗。
没想到,宋熤川当时的话,直接让她听了两遍也没有听明白。
“我没有喜欢他的寡嫂,也没有和他的书童递情书,更没有三更半夜偷看他洗澡,并偷走他的私人衣物珍藏。你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可以解释的,你别走!”
终于,在宋熤川磕磕绊绊地解释里,她终于勉强窥见他巧合到极点的两年。
“所以,你只是路过被莫名其妙塞了一个包裹?”
“嗯,对!”
“然后,你去吃烧鸡,一堆人突然冲了进来说要捉奸,为首的人还惊愕地喊了你的名字?”
“烧鸡好吃吗?”
“好吃,皮酥内嫩,撒了胡椒和白芝麻,特别香。不,这不是重点。等等,你怎么在这?”
刘琳笑眯眯地从宋慈恩身后探出脑袋,晃了晃手里的票据。“我来带恩恩去看桂里连枝的新品,没想到听了这一出好戏。”
宋熤川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却在抬手不小心碰到刘琳的手。刹那间,脸上红云弥漫,云雾间似乎有晶莹的水珠闪过。一向能言巧辩,在学院无敌手的的宋熤川,只愣愣地看着刘琳,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
“咋了?”刘琳并没有察觉宋熤川的异样,自顾自地把手搭在宋熤川的肩膀上。
“呀,你怎么这么高了?”刘琳将手放在头顶,凑近宋熤川的身体,比划着“我以前可是比你高的,这么现在才到这。”
宋熤川被突然凑到眼前的刘琳吓了一跳,被迫和刘琳对视。他看着刘琳亮晶晶的眼睛,从未有过如此快的心脏跳动,让他无所适从。他只觉得气血不断向着头顶涌动,喉咙干涩的要命。
偏偏刘琳毫无察觉,还伸出手贴上宋熤川的额头。“是不是病了,怎么怎么红。”
“我......”宋熤川喉结不蠕动,他无所适从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刘琳。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念头:“女孩子家的手,都这么软的吗?”
宋慈恩目睹全程,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听到刘琳的话,她笑着说道:“这哪是热的,分明是羞的。”
“你!”宋熤川被说中心思,脸上的红晕更甚,寒潭似的眸子泛起春意,似怒还羞,美不胜收。
但刘琳却没听出来宋慈恩的深意,她只大笑着说道:“是啊,这样丢脸的事情被说出来,确实是够害羞的。”
宋熤川看着退后半步的刘琳,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的慌张,他几乎是处于本能地抓住刘琳的手腕,将人带到跟前。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少年眼里是少有的慌张。
刘琳被少年郑重吓到,不知为何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晕。“哦,好,我相信你。”她有些结巴地说着,眼神却开始飘忽,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
“哈,你也,可,够倒霉的啊。”刘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尬笑着,生硬地转换话题。
“嗯。”宋熤川又恢复平日里冷静的样子。
刘琳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觉得怅然若失。
“这样的宋熤川可真少见呀,啊对,平日里缥缈得要成仙的人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谁能抵得住嘛。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