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是皇帝的安息之处,象征着整个国家的威严,若皇陵被奸人盗掘,乃至毁坏宫殿。
对大晋朝廷而言,比丢失整个荆襄六郡,乃至更多的土地,还要丢脸。
为了保护这些逝去帝王的安息,朝廷在这里设立了莽山卫,兵员、军户家眷万余人,较之寻常的卫所多了不少。
这自然是因为莽山独特的地位,也正因如此,莽山卫上下官兵的品佚和薪俸较之大晋寻常的卫所兵高出不少。
甚至就连为国浴血疆场,整日里和胡人打生打死的边军,待遇上也有所不如。
朝廷本意是令这些兵士们可以好好维护皇陵,令历代君王得以在地下安寝。
现在看来,朝廷发下去的薪俸全成了供他们在此玩乐的铁杆庄稼,至于维护皇陵,竟只挑着几位得势的皇子、公主母妃管。
肃陵千户所,几个身穿便服的汉子跌跌撞撞跑进了千户所衙门。
“千户大人,不好了。”
“九皇子要来兴师问罪,还说如果我们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今日便要拆了咱们的千户所衙门。”
肃陵千户所的长官名叫褚甲,一个浑身肥肉的壮汉,平日里自诩享尽了人生三大乐,美人、美食、美差。
别看他壮硕无比,连皇庄里最肥的猪也不敢与之相比。却是个十足的奸猾之辈,最擅长曲意逢迎,讨好上司。
当初为了得到这肃陵千户所千户的官位,他不辞辛苦,把兵部某位大人当做亲爹侍奉。就连对方拉出来的黄白之物颜色不对劲,也要亲自尝尝看。
“什么!”
褚甲先是一惊,旋即镇定下来。
皇陵是何等地方,几乎和大晋皇宫一般的地位。
敢在此地闹事,别说他一个皇子,就算是太子也讨不到好。
“区区一个皇子,敢来皇陵闹事,真是反了天了,不怕老子给他安个造反的罪名吗?”
身旁的下人听到褚甲此话,心道你若有此等胆识,恐怕早在边军立下军功,当上总兵官了,怎么会被打发来守坟。
他们却不知,褚甲没这个对付皇子的胆子,可京城中的大皇子党和太子党却有这个胆子,乃至京城中的文官集团,同样有对付一个皇子的本事和胆识。
只要褚甲能将赵鼎控制住,坐实罪名,顷刻间就能把他变成皇子党羽或文官集团砧板上的鱼肉。
但问题是,褚甲手下这群吃皇粮,混日子的卫所兵,岂会有此等武力。
“来人,把老子的朴刀拿出来,今天我就给他一个答复。”褚甲脸上浮现一张邪恶的笑脸。
心中更是盘算着,能否以赵鼎作为自己进身之阶,投靠到大皇子党或太子党中。
无论是顾念兄弟情分前来解救,还是想要杀人立威,乃至于做为构陷对手的工具,赵鼎都有足够的分量吸引两位皇子。
因此,褚甲不担心他们不接受这份礼物。
如今陛下年老,两位皇子斗争得愈发凶狠,看样子几年之间就会决出胜负。
我到底该绑了赵鼎去见那一位呢?要是赌对了,咱也成了从龙功臣,一朝鲤鱼跃龙门。
可要是赌错了,恐怕老褚家全都要人头落地。
褚甲摇了摇头,心道,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等拿下赵鼎这小子再说吧。
可当他手持朴刀,带领一帮衣衫不整的卫所兵,气势汹汹地走出千户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赵鼎身旁站着上百名手持刀枪的护军,身后更是有一只高大威猛的骑兵队伍,人马皆是黑色,令人不寒而栗。
褚甲身边有从北地卫所中调来的兵士,曾经有幸见过玄甲骑在战场上如屠猪狗般杀死胡人大股骑兵。
如今再见到玄甲骑,心中的惊恐却是比当日更甚。
“大人,这,这是玄甲骑。”他哆哆嗦嗦地为褚甲指认。
“什么?”褚甲楞了。
赵鼎手上怎么可能有大名鼎鼎的玄甲骑,这可是大晋边军精锐中的精锐,全国只有千余人。
可玄甲骑散发的威严就摆在眼前,褚甲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他踢到铁板了。
一旁的兵士见情况不妙,心生恐惧,便想拉着长官退到衙门里,关起大门和外面的敌人对抗。
却不料刚想将心中计策实施,褚甲的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
“蠢货,这可是玄甲骑,咱们衙门的破门哪里抵挡得住,只怕一个冲锋就能把咱们院墙撞榻了,你能躲到哪里去。”
赵鼎没心情看褚甲的表演,今日他只为母妃身后事而来。
“肃陵千户所千户何在,给本王站出来。”
骑在一匹白马上,赵鼎身着便装,此刻却雄姿英发,宛如传说中的天将。
褚甲急忙站出来,草草打理仪容,来到赵鼎面前十步远,而后躬身行礼。
“在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