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五百名很有威望的乡中长者便自发赶到了沈丘县城。
新任郡守竟派了一个进士老爷来给他们分田地。
围坐在县衙前的空地上,一众长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郡守大人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疯,竟然想给我们发田地,还要我们给那些当兵的种田。”
一个头戴包巾的老人开口。
“虽然都是些荒地,可不管怎么说,多少也能有些产出,让咱们的日子更宽裕些。”
“这些土地本属于官府,如今郡守大人肯赐给咱们,我们子子孙孙都感激不尽啊。”
一个褐衫老者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要我说,这未必是件好事。”
其他人纷纷被这言论吸引了目光。
褐衫老者见状,这才接着说。
“听我那在郡衙里当差的侄子说,邓刺史给新郡守下了命令,一定要在今年结束前完成许多件大事。”
“安抚流民、剿匪、赎回被掳掠的百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花费数不清的银子。”
“咱们南郡的府库空得能跑马,当官的从不肯用私房钱补贴公事。新郡守要办的这几件任务,所需的银子肯定会从我们身上榨取。”
“诸位千万要小心啊,切不要为了几亩荒地而送了家财。”
闻言,一众老者纷纷摇头晃脑起来。
只觉得自己赴约是中了官府的圈套。
许是上了年纪,一些老人变得多疑、糊涂,甚至脑补出了鸿门宴的可能。
“快把马车赶过来,咱们这就回乡。”
“此地不可久留。”
“万一郡守的使者和咱们谈不妥,派衙役下狠手,咱们这群老骨头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沈丘县令见此,急忙赶来阻拦,面对这些长者,他只能陪着笑脸。
“诸位长者勿走。”
“既是来会见邹长史,怎么好不告而别。就算真的要走,也要见一面再走啊。”
“况且邹长史马上就来了,你们现在走,岂不是让他扑个空。”
沈丘县令暗骂道:邹长史马上就来了,这个时候你们走,我这两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惜他弄巧成拙,一听到邹静云要来了,众长者立马慌了神,恨不得背生双翼飞回去。
“不了,不了。”
“邹长史有什么命令,派人张贴告示,传与乡里就是,我们就不留了。”
说话间,许多长者已吩咐子弟赶马车离开。
沈丘县令见到这一幕,一咬牙一跺脚,竟做出惊人之举。
“所有衙役、弓手、捕快,统统给我抄家伙,封锁此地。”
“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沈丘县令此举,令这些长者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为了活命,为了逃离这场鸿门宴,他们竟不惜和官府冲突。
“不要管眼前的衙役,法不责众,县太爷拿我们没办法。”
一眨眼的时间过去,县衙前的广场上竟出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闹剧。
数百名青壮护卫着这些长者,拼尽全力想要突破官差的封锁。
反观官差,既不愿伤害乡亲,又不愿违抗县令的命令,只能站在原地苦苦支撑。
一名衙役摸了摸从头上流下的鸡蛋液,忍不住苦笑一声。
“这叫什么事啊。”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沈丘县令瞬间容光焕发,喜上眉梢,小跑着迎了上去。
“邹大人来了,我的差事终于结束了。”
马车停在沈丘县令面前,坐在车里的邹静云掀开帘子。
在看到县衙前的这场闹剧后,他给了沈丘县令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看向随行的骑兵们。
“维持秩序,让他们都罢手。”
随行护卫的骑兵一共有三十人,虽然不是玄甲骑这样的精锐,却也是斥候这样的精兵。
三十名骑兵得到命令,立即策马上前。
高大的战马闯入人群,所过之处,无人不感到胆寒。
面对这种庞大的生物,常人会从生理和心理上同时感到恐惧。
“谁敢擅动,就来吃爷爷的刀子。”
五百长者及青壮慑于恐惧,停下了一切动作,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场面平定下来,也到了邹静云露面的时候。
“诸位父老乡亲,今日请大家来此,乃是为分田一事。”
“为什么大家放着唾手可得的田地不要,执意回家呢?”
“难道官府在尔等的眼中,就像择人而噬的猛虎一样吗?”
到底是年轻人胆子大,一个驾车的青壮鼓起勇气。
“回大人,我们误以为您只是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