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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1 / 3)

泠江从陡峭的响空峡奔腾而来,江水滔滔,如万马齐鸣。

一根成年男子两抱大的独木横在其上,以拱两岸山民出行。桥面终年浸着水汽,湿滑泥泞。

木头上甚至还长着不知名的菌子,顶着小小的伞盖,颇有几分朽木的模样。

陆清河本便有些惧高,当初叫何玉和银铃用箩筐拉着上城楼,心里都吓得不行。

现下要踩着这么一根木头过河去,更是觑得慌。脸色肉眼可见得白了,布鞋刚踩到木头上就滑了下来。

在他磨磨蹭蹭之际,银铃已经背着背篓走到桥中。回过头来看着桥头的人,有些很铁不成钢得模样。但脸色藏在了水汽中,瞧得并不是很清楚。

“大人,来。”

石雷和邹远一前一后的护着他,小心翼翼地在桥上挪动。脚下就是湍流的河水,瞧着叫人发晕。

“大人别往下看。”

邹远好心的提醒他。

陆清河有些尴尬,忍不住的就是要低头,喋喋不休的嘀咕道:

“这桥不行,太危险了。改明儿,一定要叫朝廷拨些钱下来修座正经的桥。”

听见他的话,两人都笑笑,只当是听了个笑话。毕竟这些年喊着要在这里修桥的人不少,当真拿着银子来的又一个都没有。

住在两岸的山民祖祖辈辈都靠着一根独木桥出行,许是习惯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过了桥后,翻上山林就能看到好几个连在一起的村寨。吊脚楼隐在树林中,偶尔铺出几块田地,种些简单的豆子花生。袅袅炊烟弥漫山谷,有孩童的嬉笑声。

银铃对苗疆各处村寨了如指掌,带着陆清河等人下到村寨。沿着小石路来到枇杷树后的农舍,站在篱笆外喊了好几声,但是一直未曾有人前来开门。

河下有浆洗衣服的妇人,手中抱着木盆走上来,看见他们好奇问道:

“你们来找谁?”

邹远:“我们是乾州衙门的人,来找这家主人的。”

银铃也打招呼道:“阿练嫂嫂,是我。听说瓮嫂他们前几日回娘家来了,我来寻她有些事。”

唤作阿练嫂的女人认得银铃的,小姑娘以前爱满山的乱蹿,哪个村寨里都能混个脸熟。何况还有她师父,村寨之间虽然不对付,经常有摩擦,但多少会给哲秀秀几分面子。

“瓮嫂子不曾回来啊?好多年了,她家老爷子过世后,他们一家子都不曾再回来了。”

阿练嫂将木棚搁在石墙上,从腰间掏出钥匙开门,边走边道:

“不信你们进来看,这屋子好些时候没有人住了。一直借给我家放柴,这屋上的瓦漏雨,每年也都是我家男人在翻。就怕他们哪天回来连个落脚的放都没有,但是屋子里没有住,也就没打扫都落灰了。”

推开门,里面一应桌椅都落着厚厚的灰尘。半个拳头大的蜘蛛,在屋中结网,被来人惊动,慌忙蹿到了梁上去。

银铃和陆清河不约而同的用手指擦了一下桌面,目光触不及防的碰到一起,又忙得撇开。

后者拉着阿练嫂问了些情况,一行人才出来。银铃不愿同他说话,叫了石雷去禀。

“大人,银铃姑娘说这附近还有几个村寨,想要带几个人先去看看。”

陆清河看了眼姑娘,好像要永远拿后脑勺,还有背篓对着自己一样。暗暗生了好一顿闷气,但又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

“你陪着她去吧,我们到阿练嫂子家等你们。”

于是两人前去附近的村寨探寻消息,鉴于陆清河顶了一宿的柿子汁,鬓发已隐隐发臭,一行人跟着阿练嫂回家,借了厨房烧水洗头。

矮灶上已经升起了热气腾腾的水汽,邹远去寻陆清河,问他可是要濯发。那厮在暖阳下逗狗子,摆了摆手。

适才一副着急难耐的模样,现在又不慌不忙了。觉得无趣了,就躺进躺椅中。闭眼假寐,晒着太阳。

一磨蹭,不多时锅中的水已经快要冷了。邹远又来催,但陆清河窝在躺椅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小黄狗趴在脚边,吊叼着他的袍子撕咬,又抱着革靴吭哧吭哧的啃。弄出好大的动静,那人都没醒过来。

胭脂色的长袍,从竹编躺椅溢出,袍角半拖的在地上。白净的面颊,不知是映着那袍上的胭脂色了还是如何,有些发红。沉睡中,在阳光下颇有几分美人弱柳之姿。

邹远原是要去寻皮裘来,走进屋中转了一圈才想起,那东西叫银铃背走了。早上听那姑娘唠叨说是陆清河卖给她了,三两银子,这东西就归她了。

那时邹远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瞧,不知道她是傻还是如何。

陆清河哪是卖给她,就是心疼她,将衣服给她了。不过他身在“高位”,这东西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能给那姑娘,也能用一件衣服将她窘迫之境。

最后还是阿练嫂翻出了家中的薄被,叫他给陆清河盖上,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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