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砸碎了鹿鸣湖薄薄的冰层,在冷风中随意漂泊。
灵泽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回想自己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不禁自嘲出声。
她低头看着沾满泥泞的鞋子,走到湖边擦拭着,等洁白如新了才又坐回椅子上。
路灯拉长她的影子,她才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楚云的电话号码。
他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电话,“怎么了灵泽?”
“我很想你。”
*
半个小时后,楚云就气喘吁吁跑到了鹿鸣湖边。
灵泽把头埋在他怀里,“对不起,耽误你和家人聚会了。”
楚云轻轻揉了下她的肩膀,柔声道:“跟我不用道歉。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想你了。”
他气还没喘匀,笑得像咳嗽一般,“我下午送你回学校才走的。”
“我知道。但还是想你了。”
楚云紧了紧怀抱,打趣道:“叶灵泽,是你义正言辞把我赶回家的。这么快就后悔了?”
“嗯。”
灵泽很少这么说话,楚云轻轻直起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你有没有尝试过,明明做了很多,最终一事无成的感觉?”
“什么?”
“你付出了很多,甚至有时候违逆本心,到最后,却什么都抓不到?”
楚云眨巴了一下眼睛,迟疑道:“你挂科了?”
她瞪大了眼睛,“我成绩好得很。”
他抚摸着她的脸,“灵泽,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说。不要跟我打哑谜。”
灵泽搂住楚云的脖子,脸颊轻轻贴着他的肩膀。
“刚才芸姨跟我说。”灵泽迟疑了一会,还是不敢说不出真相,“她说,我曾经认识的一家人的女儿很可怜。”
楚云摩挲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怎么了?”
“被一个从小认识的叔叔侵犯了。”
“什么?!”他声线一下变得厚重,“那你朋友怎么样了?那个人渣怎么判的?!”
“死了。”
“谁死了?”
“姐姐。”灵泽用鼻尖蹭着他的脖子,“姐姐的父母觉得这种事情很丢脸,没有报警。”
“什么!”楚云放开灵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个月前。我也是晚饭的时候才听芸姨说的。”
“那还有证据吗?!”楚云气呼呼道,“怎么能让那种人渣逍遥法外?这什么父母啊?!”
灵泽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坐下,“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无条件为儿女好的。可是,那件事情发生很多年了,为什么会在很久之后才崩溃呢?”
楚云摇摇头,“或许有别的什么刺激吧。她可能有心理创伤后压力障碍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TSD。”
“嗯。”她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里的悲伤,“或许她一开始只是表面适应了。而后不断回忆创伤事件。负面情绪不停累积,承受不住就自杀了。”
“我不是太懂心理学,而且没有深入研究过,旁人很难知晓细节。”楚云回握住灵泽的手,“每个人都有可能碰到一些不好的事。事已至此,你不要太过伤神。”
灵泽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毕竟是认识的人嘛。你身边有人遇到过类似的事吗?”
“没听说过。”
“那如果是我——”
“灵泽!”他正色道,“你怎么老是拿自己举例呢?”
“说说而已,又不会成真。”她神情严肃道,“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办?”
楚云搂紧她,“你不要怕,我会永远护着你的。”
灵泽使劲儿吞咽了一下,喉咙有充血的感觉,她使劲儿咳了两声。
楚云拉开大衣,把她整个人裹紧衣服,然后又紧紧环住她,“我送你回宿舍吧,今天太冷了。”
灵泽扯着他的衣服,头埋进他怀里,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你会为了我伤害重要的人吗?”
“你不就是重要的人?”
“比我更重要的?或者和我一样重要的?”
楚云想了想,回道:“我觉得你和我爸妈应该不会有这种矛盾。”
“你会为了他们伤害我吗?”
“不会。”
“那反过来,你会为了重要的人去伤害没那么重要的人吗?”
他答得毫不犹疑:“那得看什么事了。”
“可是,你这么好。应该不管什么事都不会这么做的吧?”
楚云笑笑:“我又不是圣人。”
“那。”她稍稍离了他的身子,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做了这种事,你会怎么想?”
楚云微微眯着眼:“林半生又来找你麻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