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惟初下楼就看到小乞丐笑嘻嘻的候着。迎着还没完全升起的太阳，能看到他身上残留的水雾。
“她醒了！医馆的人说只要悉心调养，活着不成问题！”说着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惟初不解，“你怎么这么高兴？”
“你怎么不高兴？身死万事消，活着才一切都有可能！”
惟初不置可否。
“可惜她一想起来那些天就嚎叫不止，所以也没法知道到底是谁掳走了她……还对她做了……那些事！”边说着小拳头狠狠一捶。
惟初皱眉，“旁人也知晓她经历了什么？谁透露出去的？”
小乞丐恨声道，“虽说丁家人一再不让外传，但不是去了两个衙门的人嘛！所以我猜是他们说的，可能是怕有人说他们不办事就来转移大家的焦点。不过，我已经让兄弟们编了首歌谣在街头巷尾传唱了，很快就不会有人讨论她的事。未来一段时间，人们只会说衙门的人窝囊，不把老百姓的事儿放心上！”
“你倒是聪明，知道转移话题。”
小乞丐的笑有些冷硬，与小小年纪极不相称，“世人皆道「官老爷」！可他们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哈！还挺顺！”惟初忍不住笑开来。
小乞丐一时有些看的呆住，“你……”耳根泛红。
“我怎么了？”惟初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只觉这小孩儿果然才几岁，羞答答的。
“你一男子！怎生作女人模样！”
“……”惟初无言。
小乞丐并未继续留心于惟初的长相，“唉！这些人竟然说去了那间破庙，结果什么都没查到！我们当时急着把那小孩儿抬回来，也没留意周遭有甚异常！说不定，是被那个歹人看到了！”
哼！那倒也未必毫无头绪，八成是的确没太上心。就冲自己跑了都毫无动静来看，这昆山县，估计是没什么好指望的！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妍妍能够好好活着，不被这些流言所扰！”
惟初不想和这小乞丐牵扯太深，也不告诉他自己作何打算，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自己会把这狗娘养的揪出来！
“你，要走了吗？”小乞丐突然若有所悟。
“为什么这么说？”
“你本来就和我们口音不一样，再加上我也没在我们这儿见过你，还住在客栈……”
“嗯！还挺聪明，后会无期。”
惟初不喜离别，也不知是上辈子经历不好，还是受到了这辈子几个怪物师父的影响，总觉离别对于自己来说，甚是无趣。
没理小乞丐的垂头丧气，惟初回到房间，在纸上随意画着。
后面自己去过那间破庙，庙里弥漫着「湫水酒」的香气，虽不甚明显，但还是能够品味出来。
再加上，破庙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食物残渣，闻了后应是鹿肉。结合那孩子消失的时间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此人定期去买「湫水酒」，同时喜好食熟鹿肉。
所以自己顺着这两条线索，看看有哪些可疑人物。
而且，既然能多日和这孩子待在破庙却行迹未被发现，要么是独居、要么是家中虽有其他人同住但自己有借口每日出门。
而特意带到破庙，不嫌远，那估计就是有其他人同住，但能每日定时出门之人。
同时，能对一个孩子下这般重手，应是内心极度阴暗。但又每日定期出门，肯定有固定交往或营生，那这般极度阴暗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更多可能是表面正常、但内心畸形。
惟初领了卖画钱，五百两。
那书画铺子老板一直盯着惟初看，试探这年轻后生是怎么得来的据说已经失传画作。
“变卖家中祖产，至于为何就不详叙。老板放心，若后续有需要，还会过来合作。”
家中祖产能拿出此般名画之人，想来家境应颇为殷实才是。
掌柜沉吟自己祖孙三代都在此地，并无听说如此人家。正想问问是哪家，抬头一看，哪还有人？
“唉！特意用亲领卖画钱做由头，却还是未知道是谁家……”
回去后，惟初换了家客栈，这家客栈对面刚好有一颜色甚好的老板娘卖卤鹿肉、而不足五十米处就有本县最正宗的「湫水」。
经过两日比照，有三处「湫水」较为闻名，而恰好有鹿肉的，却仅此一处。
这两日街面并无有任何关于妍妍的消息，倒是众人都在小声嘀咕着：青天大老爷不办事，东边哪处人家失了窃，报官多日未追回……西边坊间哪间铺子契约有问题，但官老爷偏袒不受理……
如此这般，倒是听说县衙门办案的效率高了很多。
下楼用饭时常能听到这些故事，人人都赞不绝口，但只敢用眼神合意。
“小乞丐还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