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允许离开且愿意离开之人都被叮嘱过,倘若有一丝不对劲之处都要被立即召唤。
惟初和赵昭既属于不被允许离开的、又属于不愿意离开的。
沧澜苑自然不缺房间,二人到了内室后一番仔细探查没有异状,惟初直截了当,“你说,好端端地偏要去如厕。”
赵昭实在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摸了下房间软软的床铺再拿起桌上的小食随手扔进口中,“留下来有什么不好,回去无非就是和那俩人一起大眼瞪小眼,在这里还有案子可以看,刺激多了。再说,这里吃住今晚开始都不用花钱,你不开心?”
两个人都是山里呆着混了十年,其中艰辛自是不必细述,惟初还以为只有自己才想吃住好些,没想到这将军家公子竟然也会这样。
“你,这是过去十年被换里子了?好歹将军家公子,记得小时候还嫌弃我小家子气。”说起这个惟初有些不忿,挑起一边眉毛。
赵昭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唉!山里的日子就不必说了,就说出来也不知怎么就被扔进牢里,那牢里你可没去过,饭菜压根儿就不是人吃的。”
“去过。”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赵昭还掏了掏耳朵。
惟初很清晰的说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从山上下来就在牢里?”
“为什么?”
“赵大将军要是知道把儿子放去学艺几年回来就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赵昭倒是没听进去惟初的嘲笑和挖苦,只是突然领悟一般,“你是说,这是师父给我们的考验?所以——你当时也被扔进了牢里,然后你出来了?”
“……”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哦!那你怎么出来的?谁救得你?”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到底过去都学了什么?还需要谁救?那些锁根本就不难开。”
赵昭一脸受打击地模样,还以为他是辛酸自己学艺不精,却未料到他接下来的话竟是,“你真是罔顾师门教诲!怎么能不走正路?!”
得了,看来也不用告诉他刚那幅画是自己画的了,不然定也是教训自己不走正路。
“我用技巧来自救,有什么不走正路的?再说,我压根儿就没罪,难道你有?”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赵昭有些懵,“主要是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自省多日也想不起来。”
“我猜,出山门的第一关考验应该就是要不透露出身和来处的给自己脱罪,或者说让自己脱离牢狱之灾。师父他们定是也想不到你会如此实心眼地蹉跎一年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赵昭似是听出几分嘲讽之意,尤其是最后一句的「一年多」。
“一年多怎么了?我那是想找个清净之地来精进下自己的武艺!不服是不是,不服来打一架!我先让你三十招!”
好个同门师兄弟,就知道挑软肋是吧,“不服来比个其他的,没事儿动手算什么能耐!”
想了想又插一刀,“不知道师父们教过你没,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少不了动脑子,知道不?”
二人正是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难舍难分,差点都没听到有人敲门。
“嘘——”
“叩、叩——”
可能是没听到回应,门外有人大声道,“查案的。”
开门后发现是那峤头儿自己,可能也是意识到已经较晚,他歉意一笑,“能否让我进去?”
自然无不可,赵昭侧身一让,随后关门三人围着桌边坐好。
“两位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应对之事赵昭并不太擅长,惟初道,“的确,和兄长过来探亲。”
这峤头儿一哂,“你们二人非富即贵且应是师出名门之后,亲人应该不是一户佃农家的童养媳才对。还望说实话。”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就将惟初来到此地的动向查的清楚明白,就是不知是什么意思,惟初没接话茬。
这峤头儿喝了口茶,看二人不出声,又是直言,“二位别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既然一起查案的话,那定是要对合伙之人有所了解才是,所以就请兄弟去查了查。”
看惟初还是一脸不动声色,又补充道,“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概了解住在何处、来到凉州之后都做了什么而已。”
赵昭看了惟初一眼,沉声道,“结论?”
峤头儿摆弄起茶碗,“虽不知两位到底是什么门路,但就冲着能救人于水火这点来说应不会是恶人——”
“所以,可能要借助两位的一些能力来帮忙了。”
帮忙?要不是赵昭闲着没事找事,自己也不会现在还没有觉睡,一时也想用鼻子出气了。
赵昭倒是很有兴致,估计是刚下山还有些没体验过人世间的疾苦,“有什么好处?”
峤头儿不知没想到有人会如此贪恋好处